恶妇

恶妇

怀瑕小说2025-11-08 13:20:56
1金秋十月,早上的太阳犹如一个含羞的少女,刚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眼,怯生生地露出半张橘红色的脸。金莲起床后,还没有洗脸,就从新房里拉出一把黄藤椅来,坐在房门口,然后翘着二郎腿,两手靠着椅的扶手,歪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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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早上的太阳犹如一个含羞的少女,刚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眼,怯生生地露出半张橘红色的脸。
金莲起床后,还没有洗脸,就从新房里拉出一把黄藤椅来,坐在房门口,然后翘着二郎腿,两手靠着椅的扶手,歪着脑袋,审视着整个院落,她两腿的抖动带动了全身的抖动,象三个瓦片支不稳的桌子。
王老汉熬好了稀饭后,又开始炒菜。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一股浓浓的香气从厨房里飘荡出来,诱惑着金莲的胃。金莲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回到屋里,眨眼间又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足足有拳头大的梨,坐下后,把拿梨子的手抬到眼前,然后猛地张开大嘴,一口咬掉了四分之一。她想试试,到底是嘴大还是梨子大。只要几口,她已经把梨子风卷残云地装到了肚子里。从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看,她有一种胜利者的感觉,她是个善于征服的女人。不是有人说过吗,男人征服世界,女人能征服男人。
公公王老汉把做好的饭菜整齐地摆放到正屋的桌子上,才喊他的新儿媳:“金莲,叫王杠吃饭。”王杠是老汉最小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王杠自打上学起就爱和人抬杠,所以王老汉就给他起名王杠。
金莲早已吃完了梨子,但她还在把玩着残剩的梨核。似乎用眼睛继续汲取着剩余的营养。听到公公的叫声,她只哼了一声。但她坐着没动,只扭转了脖子,朝着新房大声地叫喊:“吃饭了!”这声音,象一面骤然响起的铜锣,惊得王老汉只打了一个长长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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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站起了她好似千斤的身子,到她的新房子里,抓起盆架上半干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就从另一个门直接走到了客厅里,然后在桌子旁坐下,独自吃了起来。王杠起床后,也用金莲用过的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没精打采地来到了客厅里。他俩都累了。
昨天是他们新婚的日子。说是新婚,其实都是旧机器了。王杠在五年前就离婚了,而金莲是去年才离的婚。王杠原来的老婆带走了他们刚刚三岁的女儿,金莲则是把自己的儿子留在了原来的婆家。俩人是一对新人,但却是两般旧物。男的饥饿,女的渴望,曾经燃烧未尽的干柴经过风吹日晒,一遇火星便熊熊地疯狂。他们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经过一夜的折腾,都有点筋疲力尽。金莲没用筷子,她两只手各抓着一个昨日剩下的鸡爪子,左右开弓地啃着。也许是没有煮透,啃了几个后她不想啃了,把放在盘子里的啃得半拉子的爪子推给了王杠,说道“你吃,你吃。”王杠没有说话,放下筷子,拿起一个专心地啃了起来。金莲连手也不擦,直接端起碗,一碗小米稀饭“咕咚咕咚”,几声响后就见碗底了。然后把碗一推,转身就进了新房。王杠到底是男人,牙齿锋利,金莲啃不动的爪子经过他不大的努力,就干干净净了。爱抬杠的嘴肯定也是有力气的。
王老汉坐在沙发前的茶几边,慢吞吞地吃着。七十岁的他已日渐力衰,本来儿子的又婚该是个高兴的事情,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二婚的儿媳是给家里盖房的二旺提起的。介绍时说得天火乱坠,说金莲的离婚是因为男方的婆婆是个刁钻的泼妇,总是撺掇儿子打自己的老婆。还说这个女人是个理家的能手,力气又大。可儿子王杠和她认识一年多,自己和他出嫁的姐姐们谁也没有见过。王老汉曾问儿子,为什么不领金莲到家里来看看,儿子解释说是金莲怕羞。王老汉曾在心里犯嘀咕,羞什么羞,又不是十七八的大姑娘,儿子都几岁了,纯粹是捏着装紧。直到儿子要结婚时,他还为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安呢。谁知,昨天新娘子下轿时,他只看了一眼,就差一点背过气去。看看这个儿子,心灵手巧的,怎么就不认人呢?他从小就教育王杠说,不认识钱好办,不认识人就坏事了。金莲的个子倒是和家里人挺般配的,但其他方面真的是不忍心比较。两眼似锋刀拉出的两条两公分的短线,额头和两腮如三个菜团子高高地在脸上耸立着,嘴大唇薄,下颚尖削,一头加过工的黄毛像自家门口歪脖子树上将要倾倒的乌鸦巢,乱七八糟。饱经沧桑的他凭直觉断定,这是一个好吃懒做,嘴尖舌利的主。从昨天女儿们的神情看,她们和他有相似的感觉。要不然,兄弟大喜的日子,她们怎么不到晚上就集体离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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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一边吃饭一边胡乱地想着心事。还没有等他吃完,金莲的娘家哥哥就来接人了,新婚后第一天回媒是当地的风俗。心事不好的王老汉强忍不快地和亲家搭讪着。金莲走的时候,连声爸爸也没有叫,只说声“走了”,就跟在哥哥的摩托车后边,朝大门口走去。王老汉强挤出几丝笑,和儿子一起把这兄妹两人送到大门外。儿媳和他的哥哥走了,王老汉还在想:狗日的,住店一样。他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原来强挤出的笑好像还不知怎样收回,在脸上僵硬地持续着。等僵硬的笑消失之后,他又滋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念头:一去不回该多好啊。随即,他又在责备着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是老了,操心了一辈子了,女儿们都成家立业了,就这一个小儿子,怎么就这么多事呢?不争气呀,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认命吧!王老汉想着心事,回到客厅后,也无心再吃饭了,迈着沉重的脚步收拾了碗筷,然后拿起靠墙的锄头,去拾掇院里的小菜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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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一只乌鸦在呱呱地叫着,平时都是一对的。听着乌鸦的叫声,王老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好,这对鸟儿自老伴去世后就一直陪伴着自己。儿女们不在家时,乌鸦的叫声反而还能消除他的寂寞和烦躁。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转悠,乌鸦觅食去了,王老汉看着鸟巢,还能勾起他许多人生美好的回忆。他年青时的梦和理想,随着鸟的翅膀,在空中展翅翱翔。
王老汉拔了已经枯黄的茄子秧,还想把地再平整一下,突然他想起,儿子该到他丈人家去了。儿子送走了老婆和大舅子就回屋里睡觉了,王老汉知道儿子累了。他们住在同一所房子里,都在一层,中间隔着客厅,双方闭门后基本上听不到对方的动静。上了年纪的人睡得晚,昨天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到凌晨两点,儿子房间里还传来那种声音,他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平时和儿子拉家常时没少暗示:吃饭不要饱,老婆不要好。儿子老问他为什么,王老汉告诉他,吃饭饱了伤肚子,老婆好了伤身子。他是想把人生的经验和教训传给儿子,好让儿子延年益寿。可爱抬杠的儿子却打烂沙锅问到底,非要王老汉给他说说漂亮的媳妇怎么就不好了。这时的王老汉又在胡思乱想:还漂亮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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