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一殇

一世一殇

惯盗小说2025-01-26 09:08:31
守卫的纷乱声惹得我皱了皱眉,火把的光迅速的向正殿移去,叹了口气,我还是拿起了佩剑,这是王府,而我,是守护王爷的贴身侍卫。刺客的身手并不老练,我的剑格住她的刀,刹那间四目相对,我心里一紧,本是虚晃的招式
守卫的纷乱声惹得我皱了皱眉,火把的光迅速的向正殿移去,叹了口气,我还是拿起了佩剑,这是王府,而我,是守护王爷的贴身侍卫。
刺客的身手并不老练,我的剑格住她的刀,刹那间四目相对,我心里一紧,本是虚晃的招式却划伤了她的左臂,看着她几个纵身落在了西南角后,我借口抓捕刺客而跑向西南角,起落几次确信甩掉了其他的守卫,迅速闪进了那间虚掩着房门的屋子。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你的身手不可能杀了王爷的,还是请回吧。”
我只是个受雇于人的杀手而已,王爷给了我百万的银子作为赏金,要求只有一个,保全他的性命。所以伤在我手里的人已有数十,可是第一次,我却想私自放走一个人,只因为,这是个女人。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我叹了口气,“或许你的至亲甚至你的家族死在了王爷的手上,或许你也是受雇于人,我只想告诉你,杀手这行不是女人干的,我劝姑娘就此收手江湖吧。”
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听到那些江湖侠客和仁人志士对我的辱骂,说我贪生怕死也好,说我助纣为虐也罢,我只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世上的那些是是非非我不想管,而我出手也从不致人于死地,这是我的规矩,一个人的江湖。
我看着她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等着她出手,或是自知不敌对我破口大骂,然而,我错了。她的成熟远超出了她的年龄,她冷静的沉默了一阵,然后问我,“只是这样不问是非的活着,纵然是万两金银,你可快活么?”
我怔在那里,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我。
她说完就走了,临走却抛下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城郊的河边,我恢复了自由之身,却也知道这所谓的自由不知哪天就了解在陌生人的刀下,所以贪恋的享受着所有可以支配的时光,提着酒壶半卧在河边的柳树下,朦胧中看到对面一个捧着木盆洗衣的姑娘,本是一眼掠过,却瞬间看到她左手笨重的动作,又一次四目相对,她显然愣了一下,居然转瞬莞尔,微微向我行了个屈膝的谢礼,转身离去。
我呆在她的笑容之中,并非因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却为这份从容和淡定。
她缓行几步,回头对我喊了句,“请你也多保重。”
这一句保重,让我片刻清醒,就像是上次见她那一句质问,“你可快活么?”是的,为了快活,所以我必须过问这些是是非非。

“怎么肯回来了?”
“你给的钱比别人要多。”
王爷笑了,带着满腹的鄙夷,却依然让我回到了王府,重新做了贴身侍卫。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午夜,守卫的喊声,火光飘渺。
我不再伤人,只是轻轻接住刺客的镖。
“你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王爷暴怒的责问,我只是冷冷的回答,“我只要保证你不死,其他的,与我无关。”

我知道,这些守卫是奈何不了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

城郊河边,夜幕正浓。
我赤手空拳,闭了眼,宁愿领受你的刀光。
可你羸弱的身子颤抖着,握拳的双手暴出青筋,却那么平静的对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只是我必须要他的项上人头,所以下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的手扶上她的双肩,她身子一振刀刃横在我的喉咙,我笑了笑,扳过她的身子,“如果你要杀我,随时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做这个刺客?”
她看着我,良久,直到眼中有泪,硬生生收回刀,从我的怀里挣扎逃走。我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从她的眼中我已经知道,那份仇恨已经充斥了她的全部心智,无可抵挡。
我恨这所谓的江湖道义,恨这尘世的是是非非。

“有刺客!……”
看着王爷缩向屋角,我叹了叹气,挡在他身前。
那一双黑眸闪过瞬间的幽怨,转瞬便是决绝的怒火。她的刀冲着王爷刺去,我毫不犹豫的挺身上前,硬生生把这一腔的仇恨用胸膛的鲜血接纳下来。她呆在那里,我拼起最后的力气护着她朝府外而去。
纵步数里之后,提起的那份真气终于到了尽头,我放开她,缓缓倒下。她扑在我身上,第一次失去了冷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带着最后的微笑揩去她的泪,“傻丫头,若你一直心存怨恨,便永远也无法去爱上一个人,那样的生活,你可快活么……?”
我闭上眼,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知道我死后不过几天王爷也将毙命于我亲手下的毒。

我宁愿满身骂名,宁愿刀剑穿心,宁愿背负这一世的罪孽,只愿换得我爱的人心灵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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