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魂

戏魂

强梧小说2025-03-26 12:05:52
1丁鹏瞪着桌上的报纸,汗滴缓缓从脖颈滑到内衣,像蠕动的虫,他一个激灵,心脏渐渐疯狂了起来,仿佛要从胸腔里喷薄而出。这是个阴沉的早晨,巨大玻璃窗外的天空上游弋着暗灰色的云,密实的遮盖着阳光,丁鹏的胸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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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鹏瞪着桌上的报纸,汗滴缓缓从脖颈滑到内衣,像蠕动的虫,他一个激灵,心脏渐渐疯狂了起来,仿佛要从胸腔里喷薄而出。
这是个阴沉的早晨,巨大玻璃窗外的天空上游弋着暗灰色的云,密实的遮盖着阳光,丁鹏的胸口一阵阵的憋闷,手忙脚乱的拿出心脏药一把咽下后,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着。
他没想到她以这样震撼的方式向他道别,在打了马赛克的报纸上,她趴在青色花纹的地面上,一片刺眼的红,马赛克外露出的一只手僵硬的伸展着,尖细的甲上还隐约可见红色甲油的光泽。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在这双细软的手下赴死般激昂跌踏,如今,她出现在报纸的头版,旁边一串触目的大字,本市著名艺术家“小庆兰”于昨晚午夜跳楼自杀身亡。
丁鹏抖着手点烟,小庆兰的样貌病毒般不断在他的眼前弹跳,初见时,是在省立大剧院,她在台上甩着艳粉水袖唱贵妃醉酒,清冽的眼眸,冲抵云霄空灵的音色,飞舞缭绕的手指,华美炫目的戏装,丁鹏如痴如醉。
无数次,丁鹏和小庆兰纠缠在那些美丽的衣衫里,他不许小庆兰卸妆,那些闪烁在小庆兰头上的花冠,让丁鹏觉得他真的是和深宫里美艳的寂寞贵妃云雨,但当小庆兰娇嗔的跟他说她怀孕了时,丁鹏知道他和小庆兰的戏该散场了。
离过婚的男人都知道那场闹剧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既然是闹剧,一次就足矣,丁鹏果断的消失了。
而绝望的小庆兰,也果断的消失了,却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这不是丁鹏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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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庆兰的死一时间成为焦点,众说纷纭的猜测压的丁鹏坐立不安,他开始做梦,夜夜只见一片花花绿绿的戏服袭来,每晚都在惊恐中醒来再不能眠,妻子小雅见他一日日萎靡,便买来各式补品,悉心照顾,丁鹏这才慢慢平复,噩梦一天天的减少,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心有余悸,再也见不得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
小庆兰的死让丁鹏收敛了好一阵,他不再夜夜笙歌,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便呆在家里,去幼儿园接女儿,带她去游乐场,对于他的反常,小雅绝不多问,只是比平时更加体贴。
小雅是丁鹏的第二任妻子,确切的说小雅正室的身份也是从第三者荣升上来的。
十年前,小雅二十四岁,高马尾白短裙,拿着一叠传单站在丁鹏公司对面的街角上对每个人微笑,丁鹏站在楼上看着小雅。
两年后,丁鹏斥巨资离婚,把小雅抱回了家,对于付出的代价,他并不后悔,但如再来一次,丁鹏却是无心也无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庆兰的死渐渐被人淡忘,丁鹏惊悸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转眼又是一年时光,丁鹏不安的心早已平静,关于小庆兰的记忆早已淡若薄烟,随着事业风生水起的崛起,丁鹏越加意气风发,逢场作戏的应酬自然又多了起来,。
秦棉就在这个时候跌进丁鹏的眼睛,秦棉人如其名,就像一朵漂在梦中的花絮,轻轻撩拨着丁鹏萎靡许久的心,很快,丁鹏就迫不及待的把秦棉安置在郊外的小别墅里。
渐渐的,丁鹏又开始做梦,在梦里,他咧着嘴美滋滋的叫,棉花糖宝贝,我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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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健忘的动物,自从有了新欢秦棉,丁鹏开始忽略妻女,更别提故人小庆兰了。
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状况让他有些心悸,渐渐唤醒了他对小庆兰的记忆。
一天深夜,丁鹏从秦棉温软的怀抱里依依不舍的告别,驾车飞快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已近午夜,远郊路边的车辆稀少,一片静谧的黑,丁鹏哼着小调,还在回味美人醉人的余香,忽然,一股尖细的女声轻轻响起,声调越来越高,丁鹏猛的哽住了,这声音像丝般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那是贵妃醉酒,他初遇小庆兰时她唱的曲目!丁鹏猛地停下车,仓皇的逃到车外,声音还在夜色里回荡,是CD!丁鹏惊觉过来,抖索着回到车里,把CD抽出来,猛的扔到路边,声音停止了,丁鹏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脸色苍白。
小雅以为他的心脏又不舒服,连忙给丁鹏倒水拿药,丁鹏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去,一夜乱梦。
第二天,定了定神的丁鹏想或许是司机老童放的CD,他那种年纪的人多是喜欢这种戏剧的,丁鹏自嘲的笑,但心中仍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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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丁鹏没心情再去小别墅,战战兢兢却再也相安无事,只是美人不满意了,秦棉软绵绵的在电话那头撒娇,声音柔的象溪水。
几天后,丁鹏又踏上了去小别墅的郊外小路,到达时已是中午,强烈的阳光有些晃目,丁鹏疾步跨入房门,边脱外套边喊,棉棉?。
硕大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棉棉宝贝?
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眼睛,带着淡淡果香,那是橘子味香水,秦棉最爱用的味道。
丁鹏贪婪的嗅着这清香,猛地转身把秦棉一把抱起说,小调皮。
秦棉假装惊呼着,娇嗔的笑声香腻无比。
情人的妩媚让丁鹏心神荡漾,他抱着秦棉大踏步走向卧室。
当丁鹏再度醒来时,窗帘外已蒙上一片柔媚的夕阳红,别墅不远处的湖水泛着点点绛红色的珠光。秦棉已不在身边,丁鹏披上衣服走下楼去。
你醒啦?再等一会,我做水果沙拉给你吃。秦棉为讨丁鹏欢心,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忙碌着。
我的棉棉居然会进厨房?丁鹏嬉笑着走过来搂住她。
不要小看我。秦棉撅着嘴,娇嗔的瞪丁鹏一眼又说,留下吃晚饭啊,我马上就好。
秦棉把水果沙拉塞在丁鹏的手上后继续忙碌着,丁鹏心想,反正小雅要带女儿去上钢琴课,索性就留下吃晚饭。
丁鹏端着水果,边吃边走到窗边悠闲的向外望着,这时的天色镀上了一层金黄,莫名添了些庄重,空阔草地后的天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金色幕布,丁鹏心旷神怡。
远处翠色的草地像巨大的地毯,老榕树下的竹藤秋千在风中轻轻荡着,湖面上有一两只黑天鹅曲着颈优雅的漂浮。
这时,老榕树下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长衣水袖,丁鹏怔住,像被重锤猛砸了一下。
那是一个穿粉色戏服的女子,黄昏前巨大的金黄天幕下,那个身影缓缓的高甩着水袖旋转着,丁鹏的耳朵因为恐惧而发出嗡嗡的回声,他似乎都听到了那女人头上朱钗轻微碰撞的叮当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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