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子恩仇
保证书“我从今天开始,不打老妈、老爸,而且不问爸妈拿钱,如有违反,自愿受什么(任何)主(处)罚。”2007年1月16日裘平12007年1月16日,午饭刚过,六福村治保会的电话铃声响起。稍后,两名治安员
保证书“我从今天开始,不打老妈、老爸,而且不问爸妈拿钱,如有违反,自愿受什么(任何)主(处)罚。”
2007年1月16日裘平
1
2007年1月16日,午饭刚过,六福村治保会的电话铃声响起。稍后,两名治安员把一个被捆着手的少年推进治保会。这个少年叫裘平,是六福村本村人。他一脸的倔强神色,坐在椅子上,大声问:“我犯罪吗?”
“你为什么打你的妈妈?”治保主任反问。
“她在街上说我的坏话。”
“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说话的声音很响。”
“既然是事实,就不怕别人说。如果你怕别人议论,那你就本本份份的做一个好人。你安分守己,你妈妈还说你什么?赞你还来不及呢。”
“你以为我想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吗?”
“你不想成为这个样子,就该找一份工作,勤勤恳恳地做事,而不是游手好闲。没钱了就问爸妈拿钱,不给便发脾气,打骂父母,算哪门子男人?”
“谁叫她在我幼年时,撇下我离家出走?如果她在家里好好的教育我,我不会是这样子。”
“你明知家庭的艰苦,更应发奋图强,让家庭能过上好日子。妈妈如今回来了,你却不珍惜,又打又骂,天天问拿钱的算什么?”
“谁让她生了我!”
2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坐在旁边的一间警务室里,听着儿子与治保主任的对话,喃喃地反驳:“你以为我想离开你吗?”
她叫王金花,25岁时从从化嫁到广州六福村。她身材偏瘦,脸容憔悴,生活的艰苦苍老了她的面容。她说她的丈夫对她很不好,常常喝完酒后便打他。她与丈夫的相识是经人介绍的,之后匆匆结婚了,没想到却让自己踩进了陷阱里,再也不能爬出来。她布满头上的灰白发丝,似乎诉说着委屈与悲哀。
她亲眼目睹过丈夫打他的父亲,打得很凶,完全不当是自己的父亲。他打自己时,也完全不当她是他的妻子,随便拿起锹子、椅子、木棍照头照脑便打。他打自己的儿子时,也是如此。一代传一代,当裘平长大了,他也打起了父亲,把父亲打得只能在外躲避。
农村妇女一向以忍著称,但王金花在二儿子还在襁褓时,终于不堪虐打,坚决地提出了离婚。在民政局,丈夫没有签字。最后,闹进村府,让村干部来调解。看着三岁的裘平与仍要喂奶的裘淡,王金花不忍心了,于是婚没有离成。回首这件事,她有点后悔。
虽然离婚不成,王金花却是丢下了两个儿子,跑回了娘家,以后辗转在珠三角的城市里打工,很少回六福村。直到一年前,村干部为她找了一份在本村清洁马路的工作,她才住在家里。
这两年,裘平两父子常因打架,被带至治保会调解。裘平只读到初二便退学了,脾气与父亲一个样,暴躁,蛮不讲理,偏执。他整天流连网吧与游戏机室,每天问父亲拿五元至十元,不给就闹就打。去年年初,两父子甚至签下了“每天给五元钱至春节便不用再给”的协议。可是裘平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春节后仍然伸手要钱。有一次,他到工厂工作了一天,便走了回来,还骗母亲拿钱买厂服买鞋子,其实全部花在游戏机室里了。
去年10月,王金花的丈夫被儿子打怕了,到了邻村居住,很少回家。家里剩下她撑持着,于是裘平改为向她要钱。今天,她拒绝了儿子的要求。儿子打了她。于是她报了派出所与治保会。由于已有多次经验,派出所的民警调解几句后,离开了。王金花对丈夫不抱希望,对儿子有负疚感,她想找一条出路,寄希望于治保会或派出所帮她处理好家庭纠纷,甚至是人生方向,但派出所与治保会有这样的能力吗?
3
王金花说起她的父亲和她的兄弟姊妹,脸上现出单纯的笑意。她说她总是梦到自己在读书。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还梦到自己读书,这让人吃惊。她说她的父亲计算很精,是村里的会计,而且经常拿着报纸读给村人听,连饭也忘了吃。“父亲一天也没有辛苦过。”她的脸上充满羡慕与崇拜。
她总共有六个兄弟姊妹。她的大哥在读五年级时,因家里穷困,于是没有让他继续上学。她说:“大哥读到小学,却能在村里教英语,后来因为觉得教师的待遇不好,每月只有三十元钱,便离开教师岗位,自创了一家印花厂。”她的一个妹妹读书也很聪明,考上了师范学校。也许兄弟姊妹因读书有出息而过上好日子,让她对读书念念不忘。
但是时光倒退到中国的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哪一个孩子能有条件读上书呢?知识改变了命运,王金花是相信这句话的,不过认识到这句话时,就像认识到没有果断离婚一样,已经太迟了。
说到她的童年与少年,她说父亲让站着便站着,说打便不敢还手,裘平这样恶劣的态度是不敢想像的。“那时我们多么单纯,很怀念那时候。”这是王金花心中的世外桃源。
娘家与夫家,互相对照,王金花更觉痛心。她说她的二儿子读书还比较用心,于是为了避免学坏,想把他送到她大哥那里读书,可是二儿子却死活不肯。现在二儿子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她很担心。
她做梦也想读书,但大儿子读不成书了,二儿子也不珍惜机会。她是恨不得自己回到童年时,把一切从头来过。
4
治保主任教训了一顿毫无悔意的裘平,来到警务室,对王金花说:“你想怎么办?”
“我想把他拉到派出所里,关起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了。”
“你是下定决心了吗?上次警察已把他送到派出所了,因为你们不忍心,所以不了了之。”
“关多久?”
“你想关多久?”
“半个月怎么样?”
“说不定的,十年八年也有可能。”治保主任这话,明摆着是吓王金花的。
“太久了。这家伙也是不值得可怜的。”王金花低下头说。
治保主任走近桌边,在电话上拨了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对王金花说:“关不关你的儿子,你跟派出所的警察说吧。”
王金花拿起话筒,与派出所的值班民警说了事情的原委,然后便一边听着值班民警的话,一边一个劲地说“他打我”。过了约五分钟,王金花放下了话筒,治保主任问她:“怎么样?”
“他说这是小事,让我好好的教育他。”王金花大概觉得连派出所也不帮他管儿子,脸上更加迷惘了。
“这是家庭纠纷,派出所哪有工夫管这事呢?如果这是刑事案件,派出所的民警肯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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