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缘(一)

海之缘(一)

胡嘌散文2025-04-25 11:25:39
九岁之前我从没见过大海,但我父亲却在海边工作,他每次回来都给我讲大海,我常沉浸于他的讲述中,想那湛蓝的海水,飞溅的浪花,呼啸的海浪,盘旋的海鸥……有一次,哥哥被父亲带到部队生活了一年,回来后,我发现哥
九岁之前我从没见过大海,但我父亲却在海边工作,他每次回来都给我讲大海,我常沉浸于他的讲述中,想那湛蓝的海水,飞溅的浪花,呼啸的海浪,盘旋的海鸥……
有一次,哥哥被父亲带到部队生活了一年,回来后,我发现哥哥不仅说话变了腔调,还见了很多的大世面。尤其他对海的描述令我羡慕极至。哥哥说,他就住在海边,每天都能听到哗哗的潮水声,他吃过螃蟹,吃过大虾,还有大鱼,听的我馋涎欲滴,直咽口水。哥哥还说,海还会发怒,如果你惹它生气了,它就用浪花把你卷走。房东的伯伯就是因为打鱼惹大海发怒被海浪卷走了。我被吓住了,怯怯的问,那伯伯后来回来了吗?哥哥说,船都翻了,回不来了。我说伯伯会死吗?哥哥说一定是死了。我怕极了,说大海真可怕,哥哥说,也不是,大海只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发怒,大多数时间会风平浪静的。白天观海会看到许多飞翔的海鸥,那飞溅的浪花都很好看。我又问哥哥海水能喝吗?海水是咸的不能喝,哥哥严肃的说。从此,我记住了大海的美丽,也记住了大海的凶险。
我经常翻看着哥哥带回来的画册,那上面有许多大海的画面,湛蓝的海水里有许多小船,海鸥在天空盘旋,海水拍打堤岸激起的浪花。我还看见在海中间有一座大山,哥哥告诉我那叫海岛,里面有人家居住。这引起我许多遐想,祈盼自己也能早日见到大海。由于母亲要照顾瘫痪的爷爷,没办法带我们去父亲那里探亲,这令我失望了很久很久。八岁这年,爷爷病逝,父亲因去遥远的地方执行特殊任务未能回来奔丧,母亲在亲友的帮助下安葬了爷爷。九岁时,父亲回来了,他是回来搬家的。当我得知要离开草原去大海边,兴奋的不得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梦寐以求的大海了。父亲处理完有关事物,就带领全家启程了。那时搬家很简单,铺盖一卷就开路。当时交通不发达,从内蒙来山东要绕着山海关走,这正常的七天七夜行程,我们全家却走了半个月。当全家走到锦州时,不知何故,我竟发起热来,高烧达40度。烧的我乱说胡话,迷幻中,我被海浪卷走,拼命挣扎高喊救命……父母被吓坏了,半夜背起我去看医生,我在父亲的背上好象在波浪中颠簸,到了医院一检查,我得了腮腺炎,医生告诉要打几天消炎针,全家只好在旅馆里等我好起来。我的两腮肿得象小胖子,红红的,每天父亲都背着我去医院打针,我感觉父亲的背好温暖,多年后回忆起来,还能感受到那种温暖。七天后我的高烧退了,病也痊愈了,全家得以继续赶路。
当我们来到了山东境内,窗外那逶迤的群山从我眼前掠过,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山。我好奇的扒着玻璃窗朝外瞅,我问父亲,房子怎么会盖在山下,山倒了砸着怎么办?父亲说山不会倒,我不相信,如果来了一阵大风不就刮倒了吗?父亲笑了,拍着我的头说,真是个傻丫头,就爱刨根问底。我们乘火车坐汽车终于在十月一日这天赶到了海滨小城。在一阵忙碌中,邻居伯伯送来一盆黄澄澄,金灿灿的大苹果,发着诱人的香味,令我馋涎欲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苹果,我问伯伯这苹果叫啥名?伯伯笑迷迷的告诉我,这是金帅苹果,摘下来时是绿的,放些日子就变成这样子。母亲把苹果洗好,我忙抓起一个咬下去,顿时汁液四溢清脆酸甜。这第一口的滋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在吃苹果,再也品尝不出当年那种味道了。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求父亲带我去看大海。父亲笑呵呵的答应了,吃过早饭,父亲就带我们出发,走在路上我才发现小城很小,一面靠山,三面环海,是一座傍海而建的小城。我们的新家离海很近,十分钟就到了海边。隔老远我就听到了哗哗的潮水声,不由的心跳加快很兴奋。穿过海滨大道(其实是一条黄土路),大海终于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们都欢呼起来,挥舞着双手向海滩奔去。跑至近前,我睁大双眼打量大海,海面风平浪静,我看见不远处的岸边,停泊着几只船,父亲说那是海军码头,那些船是军舰。我还看到船弦边有许多大鸟低空盘旋,发出唧唧的叫声,父亲告诉我那就是海鸥。我感到新奇极了,那哗哗的海水卷着细浪扑打着我的脚,把我的鞋子都打湿了,我脱下鞋,赤着脚踩着柔软的沙滩,忽然想起哥哥的话,海水是咸的,就急忙捧起海水尝了一口,哇,海水不仅咸还很涩,我把海水吐了出来。
我还发现了大海与画册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海水怎么没有画册上的蓝?画册中的大海是湛蓝湛蓝的,可捧在手里的水却一点颜色都没有,这令我感到疑惑不解,父亲说大海只有远观才是蓝的。我看到妹妹在远处捡拾什么,急忙跑过去,她的手里捧着许多白色的东西,父亲告诉我们那叫贝壳,我们都感到很好玩,忙在海边搜索起贝壳来。在我们未泯的童心里,想寻找藏在这贝壳卵石缀成的世界里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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