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厌衣染月华
一跳衣做了一个梦,一个足以让她醒来后活活把自己怄死的梦。她梦见了她第一次见到厌时候。跳衣的姐姐苏非拉比跳衣大了十一岁,跳衣五岁那年,上一届巫祭大人年满三十岁,任期已到,卸任嫁人了。新一轮的巫祭选拔中,
一
跳衣做了一个梦,一个足以让她醒来后活活把自己怄死的梦。她梦见了她第一次见到厌时候。
跳衣的姐姐苏非拉比跳衣大了十一岁,跳衣五岁那年,上一届巫祭大人年满三十岁,任期已到,卸任嫁人了。
新一轮的巫祭选拔中,姐姐苏非拉在众多大女巫中脱颖而出,只待过了继任仪式,被巫神认可,便是下一届的巫祭大人了。
南疆巫族的女孩子以侍奉巫神为荣。在她们七岁之后就要送到巫神殿参加五灵女的选拔,只有选上的女孩子才可以留在巫神殿。从巫萝做起,巫灵、巫女、女巫、大女巫,最后是至高无上的巫祭。
跳衣便是在姐姐的继任大典上见到了巫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神使者祭司大人——厌。
当然,跳衣见着厌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巫族至高无上的祭司大人。
那时候的跳衣连巫萝都不是,没有资格参与巫祭的继任仪式,哪怕她很有可能是下任巫祭大人的妹妹。
显然跳衣不欢喜这个规定,提前悄悄溜进了巫神殿,就躲在巫神神像面前的供桌后,还带了一兜零嘴。
带零嘴本是一时兴起,可是她却为了这个举动悔青了肠子。
继任仪式实在是枯燥至极。继任的巫祭须得独身进入巫神殿,按次序一一点燃殿内九十九盏里面放了特制蛊虫的明灯后退出去,在殿前的石阶下三叩首后颔首静坐,待一个时辰后,若九十九盏明灯无一熄灭,便是巫神认可的巫祭,祭司大人将会出现,亲自为她在眉心点画上象征着巫祭的印记,授予她巫祭缎带束发。
跳衣百无聊奈的看着,小声地吃东西,时不时还打个哈欠。好不容易看见姐姐退出去了,一骨碌从供桌下爬出来就想溜。才走了两步,摸摸腰间,发觉装着零嘴的小布兜落在供桌下了,于是赶紧回转身,颠颠的回去找。
跳衣的阿娘是从中原卖来的姑娘,长得温婉,人也贤惠,会做许多南疆没见过的吃食,因此小跳衣十分宝贝她的零嘴小布兜子。
然而这一次,小跳衣翻遍了供桌下的每一寸地皮,也没找着自己的小布兜,霎时傻了眼。
当她含了一包泪花花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时候,一个小布兜子轻飘飘的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的手边。小跳衣一看,正是自己的宝贝兜子,连忙乐呵呵的捡回来。
这一捡不得了,小布兜子轻飘飘的,里面的零嘴全没了!
跳衣惊呆了。
正在这时,头顶上挨了一下,随着眼前轻巧巧的落下来一人。黑色的袍子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什么都不露。长长的乌发垂了少许在胸前,却在末梢有寸许的银白色。
“小糖妞,你的糖吃着不错,哪儿买的?”他说着,就将手中捏的最后一块麦芽糖丢到嘴里,动了动,眉眼弯弯,发出满足的声音,十分好心情的样子。
被人抢了零嘴的小糖妞仰着头,手里捏着空空的布兜兜,眨了一下眼睛,再眨了一下眼睛,模样傻乎乎的。
那人低着眼看了一看,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糖妞也跟着傻傻的笑,傻傻的笑……然后冷不防地松开抓着布兜兜的手,猛地扑到了那人身上去,一口啃上了那人方才拿糖的手的手腕,发狠了的啃,死也不松手,大有剥皮喝血的架势。
大殿中回荡着小糖妞愤怒的吼叫:
“我咬死你!咬死你!死你!你!”
二
跳衣是被姐姐苏非拉抱着强行拖开的,拖走的时候还一双眼睛发红,张牙舞爪地吵着说那人是奸细,要姐姐帮她抓了他关起来。
其实小跳衣哪里懂得什么是奸细,只觉得那个人长得与她看见的人都不太一样,抢走了她的糖果,比坏人还坏。而她有生以来,只有这个词儿是形容比坏人还坏的人的。
族长和长老们直听得冷汗涔涔,连忙唤了巫医来。
跳衣还要往前扑,最后被姐姐苏非拉一巴掌扇在小脸蛋上,直扇得小小的身子一歪,扑倒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众人顿时诧异。
苏非拉转身平静的朝着厌跪下,神色淡淡:“小妹年幼无知,冲撞了厌大人。苏非拉自知无颜侍奉巫神,愿意退出巫祭选拔,代小妹受罚。”
众人哗然。
厌的手腕上两排牙印整齐的排列着,周边泛出乌紫色。那是中毒的颜色。除此之外还咬得极深,一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凶手对他是多么的深恶痛绝。
他低着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腕递给一边战战兢兢的巫医上药。抬起眼来,脸上早已不见了方才抢小跳衣糖吃的餍足与笑意,眸光里只有淡淡的冷,缓缓凝结成一片漠然,不见半分多余的情绪:“你很聪明。”
苏非拉低头不语。
小妹在自己的继任大典上闹出这样的事,苏非拉觉得很难看。但多年在巫神殿的生活早已经让她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自有她自己的打算。继任是没什么希望了,与其被审判逐出,倒不如自己退出。而代小妹受罚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也是她博得民心、扳回败局的契机。
被厌看穿的一刹那,苏非拉是有些忐忑的。若是祭司大人不喜欢有心计的女孩子,那她这步棋就白走了。不过一转眼,她释然了。若是连自家小妹都不顾了,怕就不仅真的是没机会,反而还会落一个置幼妹与生死间不顾的骂名,被族人诟病了。
无论如何,她都能保住自己多年来的威信。这步棋,她没有半点损失。
上完了药,厌望了一眼那被苏非拉一巴掌打得再不敢多说话委委屈屈坐在一边生闷气的小糖妞,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然后轻笑一声:“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咬我。将小……你妹妹带回去罢,我岂能跟个糖娃娃计较。”
苏非拉俯首道恩。
厌又道:“你明天再来,我把花儿给你画上,今天没带笔。”云淡风轻的语调,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苏非拉俯了一半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她,赌赢了。
三
跳衣梦醒的时候,大约才二更许。她并不是被冻醒的,身上覆着黑袍子,旁边哔哔剥剥,火堆燃得通透,热浪席卷着这一方天地,异常温暖。
跳衣是被食物的香气召唤醒的。那腾腾的火堆上,一只已经看不出种类的飞禽被烤得金黄,灼出的油滴在下面的柴禾上,发出哧溜的声音。
跳衣悄悄咽了咽口水。
“唔,醒了?”
那坐在火堆对面低着头的的男子似有所察觉,抬眼看过来。透过跳跃的火苗,映得一双眼睛流光溢彩,一贯人前冰冷的眼睛,竟也露出一丝温暖与笑意。连那落在胸前的长发前端的三寸银色,都显得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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