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的陌生人

徇国小说2025-04-15 02:56:12
我们是空中翻飞的树叶,偶然相见,却注定了一生的思念。(一)凌霜高中的时候,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说实话,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窗外的天蓝得悠远,每天会有一群鸽子呼啦啦地飞过,留下一串悠长的鸽哨。那种画
我们是空中翻飞的树叶,偶然相见,却注定了一生的思念。
(一)凌霜
高中的时候,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说实话,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窗外的天蓝得悠远,每天会有一群鸽子呼啦啦地飞过,留下一串悠长的鸽哨。那种画面常常令我想起一些美丽的电影,一些流逝的时光。那时候,总会有一些词语,莫名其妙地跳出来,比如说:地老天荒。
我想,如果老师能把我当成空气的话,那我会爱上那个美丽的地方的。真的,把我当成空气就好。
可这只不过是个虚幻的梦想罢了。他们常常对我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在念叨着班级平均分又被某些同学拖了后腿的时候恶狠狠地看着我。呵,无所谓了。我早已被他们判了死刑,除了麻木,我想不出别的方法。
我高三那年的寒假,朝戈放假回家,他说:“霜儿,最近怎么样。”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呵,真是可笑,我从没想过我会不知道如何回答朝戈。可那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说:“乱七八糟。”这真是个乱七八糟的回答。算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祈求能把生活过的明媚灿烂了。
那个寒假,我一直呆在我的小屋子里,绞尽脑汁地想一些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比如说:生活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为什么一下子我怎么都找不到方向了。又比如说:是不是一切都会从此失去呢。诸如此类。的确,我承认,我是个很会折腾的人,有点一根筋。现在想来,委实可笑。生活本来就很不着调,谁都控制不了。只是当时,除了迷茫,我真的很恐惧,那时我第一次对命运有了深切的恐惧。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站它会将我扔在什么地方。
(二)朝戈
我所有的回忆,被霜儿满满地占据着。
小时候的她,常常牵着我的手。她说:“嘿,朝戈,我们去哪玩儿?”
是的,那时的她,是个小捣蛋鬼,男孩子的游戏,她都喜欢,常常玩得兴起,弄得满身脏兮兮的。我妈常常责备我:“朝戈,你是怎么带着妹妹的。”可许姨从不责怪我,她是个很温和的人,她总是柔声地对霜儿说:“听哥哥的话哦。”当然,霜儿从来都不叫我哥,她总是老气横秋地叫我“朝戈”。这个小家伙,我总是拿她没辙。
我记得有一次带霜儿去一家书屋,是一家很老的书屋,有着长长的廊道,古朴得像一个沉睡的梦。我们坐在庭前看书,我看我的武侠,她读她的童话。她安静得像一只小猫蜷在我的身边,可爱地托着腮,很享受的样子。忽然,她眨着眼睛问我:“嘿,朝戈,真的有豌豆那么大的人吗?”我逗她:“嗯,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变成那么大,然后把你嫁给鼹鼠。”她说:“嘿嘿,朝戈,你是个巫师。现在,我们骑着扫把回家吧。”她的小脸微扬,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色,仿佛是刚刚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那年,我十一岁,霜儿八岁。
后来,霜儿学会了骑单车,她拉着我几乎骑遍了小城的大街小巷,她像一只欢跃的小鹿,开心地在如花的年岁里挥洒着绚烂的时光。我忽然很希望自己真的能把我的霜儿变成豌豆公主,不要长大。我喜欢看到她开心地笑,恣意地哭,无拘无束,永远像个孩子般天真烂漫。
可我们谁都不能逃避成长的步伐。我的小姑娘在长大,在她高中的三年,我不在她身边的三年,她经历了一场成长的蜕变。
(三)凌霜
我妈一直都认为我是个乖孩子,虽然有点小小的顽皮。我也一直这么以为着。可我不是。真的,不是。
高三下学期的一个下午,似乎是四月的天气,明媚而别致。可惜的是,数学老师很煞风景地让我去做一道该死的立体几何。天啊,我发誓,我真的很努力地尝试着把它学好,可是,无济于事。数学老师看着我的板书,气得一言不发。他的黑板擦砸在我的课桌上,扬尘阵阵,模糊了我视野里的阳光。“蠢货!”这是他对我的评价。我不知道他接着又说了些什么,因为那时,我抓起书包,径直走了出去。我说不清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愤怒吗,抑或是玩世不恭,听天由命?呵,似乎更像是一场绝决的自我放逐。
骗过了门卫,我骑着单车满世界游荡。小时候我和朝戈骑遍了整个小城,对这里的一切烂熟于心。呵呵,天气真得很好。阳光欢腾得有些耀眼。我倔强地迎着阳光,直到泪流满面。
我在小城里晃荡,漫无目的。晃不动的时候,我便回了家。妈说:“今天回来得真早啊。”我说:“妈,今天学校停电,不用上晚自习。”呵呵,原来撒谎真得很容易,那天我轻易地撒了很多谎。
第二天我像平时一样早早出了门,去城郊的稻田吧,那儿应该很安静。
春天的稻田其实真得很美,静谧而广阔。那满眼金黄的油菜花,披着阳光,闪闪烁烁,快乐而忧伤。
我是在这儿遇到许修的,高高瘦瘦,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淡蓝的牛仔裤,俊雅而不失帅气的许修。
“逃学?”他把书包扔在我身边,就地坐下。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看上去像是个乖孩子呀。”
“你不也是吗?”我反击道。
他笑了起来,很开心的,孩子气的笑容。“那是我伪装得好。”
我看着他,也笑了,“我也是啊。”
我们俩就这么开心地笑着,无所顾忌,一如温煦的春风,摇曳着泼泼洒洒的花儿,满心欢喜。是的,满心欢喜。
“我是许修。”
“凌霜。”
这就是我们得相识,简单而纯粹。
(四)许修
苏语一直都想不明白,像我这样放荡不羁的人,居然会喜欢穿着衬衫仔裤。她说:“许修,你干净帅气得像个王子。”这话我很受用。但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成为王子的。我见过一个真正的王子,他叫朝戈。那个优秀得无可挑剔的朝戈。他骨子里的优雅,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苏语是见过朝戈的,在街上,她尖叫着对我说:“天啊,居然有这么帅的人。”
我黑着脸对她说:“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苏语一脸娇媚,她用指头抚着我的脸,妩媚地看着我:“亲爱的,你吃醋了。”
呵,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乎什么了。因为实在也没什么值得我去在乎的。一切早已失去,在我那个该死的父亲成为杀人犯的时候,我早已一无所有。我讨厌别人虚伪的同情,以及那些无济于事的狗屁安慰。我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得可笑。那些家长一面假意地对我嘘寒问暖,一面告诫孩子:“不要和许修在一起。”切,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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