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

逆风

分析化学小说2025-12-20 07:00:26
我生长的地方气候干燥,就算是北回归线的移动也带不来多少的水分。这种奇特的气候最后孕育出一种尖利的地方方言和看似疏懒其实违和的生活状态。没有大批的人口往来,今天是这样,明天是这样,后天还是一个样,在整个
我生长的地方气候干燥,就算是北回归线的移动也带不来多少的水分。这种奇特的气候最后孕育出一种尖利的地方方言和看似疏懒其实违和的生活状态。没有大批的人口往来,今天是这样,明天是这样,后天还是一个样,在整个中国迅速发展的同时,这个小地方却装成一只安详的刺猬,蜷缩在那里,一边停滞不前一边强悍到非典或者是禽流感也不能撼动他分毫。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并不实际却很普遍的行为叫做假设,仿佛一次次并不现实的意淫就可以更改并不使人满意的过去或者是将来。
母亲在重复完第三遍如果的时候,父亲已经一只脚迈出了出了门口,而我却在旁若无人的看着电视。她声音尖利的朝着门口说:“是你们都对不起我,哎,说两句还不愿听。”当时我才十岁,我不理解母亲那么多的不甘不愿,父亲在法院工作,母亲在法院附近开一家小商店,面对一大堆农村里的孩子,这样的家庭足够在当时满足我幼小的却确实存在的虚荣。
二零零零年初期的小镇并没有滋生出接送学生上学的那些个矫情的习惯,但是去学校的过程依旧使母亲有些神经质的战战兢兢。学校是小镇里唯一的学校,无论是上课还是放学,都有成堆成堆的学生在校门口及附近的路上熙熙攘攘。小镇里涣散的交通纪律是全体镇民安全的一大隐患,乱放的车辆和高速胡窜的摩托车随时准备撞飞那么几个倒霉鬼。
我在母亲的担心里日复一日的念过了一年小学。可是最后母亲的担心却实实在在的应验到了父亲的身上。醉酒骑着摩托车,最后在大马路上被摩托车拖出了十米远。我被送到奶奶那里的时候,并不是十分了解生老病死,毕竟十岁的年龄距离死亡依旧十分遥远。只是每天都会听见奶奶几句抑扬顿挫的哭丧一样的叫骂和诅咒:“作孽啊,都是你妈,每天嘴上离了出车祸几个字能死啊,真是个毒舌的货。”
母亲和奶奶的关系一直恶劣,从嫁过来就是如此。奶奶是个守旧的人,家里两个姑娘一个儿子,使唤惯了人,在姑娘们出嫁后就想着找个守规守距的媳妇来伺候自己,结果却取来了我妈。我妈嫁过来也不是心甘情愿,舅舅要结婚,新娘子却死活容不下小姑子,这样外祖母才急着要母亲出嫁,又看到父亲好烂有口饭吃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就满意的允了。结果就惹来了长达四年的婆媳大战,外祖母来了几次几次看见母亲那张落败的脸,最后终于放弃母女再次相见的想法。母亲念过书不愿当牛做马每天受人摆布,奶奶指着把媳妇当丫头使唤的希望破灭了,也是满肚子火气。父亲则是眼不见为净,婚后就和一批一批的酒友几天几夜不回家,母亲在接近临盆的时候依旧担水做饭擦桌子,最后在出了一大滩血后被急急忙忙的送进了医院。奶奶再看见血迹后跟着孕妇抖着嗓子喊:“哎呀,作孽啊,保不住了。”
后来母亲生我一年后发狠心在父亲的单位旁边开了一家小店面,发誓和婆婆老死不相往来。母亲没有安定住处带不走我,我理所当然留在奶奶那里,奶奶必然不喜欢我,听说在我还是十分幼小的时候,她无视母亲难看的脸色毫不犹豫的把我脑袋上的帽子戴在了表姐的头上,嘴里还嘟哝着:“头都是扁的,难看死了。”当时正是冬天。
这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前话,最后我还是在她的手里长了八个年头后被母亲成功的接走。当然中间我还是认识了一个邻家的孩子叫陶小乐,我无视奶奶跟在身后愤怒刺耳的叫骂跟着他上房揭瓦。八岁的孩子毕竟单纯无知,他在我正午时和一团面粉搏斗的时候坐在天窗下面的小凳子上帮忙剥几颗蒜,直到奶奶拉完家常走进来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奶奶在身体健康的时候一直保持一种强悍的姿态,无论是破口大骂或者发表言论都显得中气十足。母亲的书生气带来的一丝矜持在在漫长的婆媳之争里始终处于下风。
我一直假设我在离开奶奶后就会有更好的生活,于是在父亲的一次福利分配单元楼尘埃落定以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等来了父亲接我去镇里的自行车。那天来得有些突然,我幸福的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看见乡间破旧的房屋和巨大的果树慢慢的退成一个小小的缩影,而那个缩影的一角,陶小乐就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秋天的风把他青色的小褂子掀起来又放下。我的目光始终朝着那个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父亲的伤势并不乐观,我在父亲住院后一个月被姑姑接到了市里的医院,医院里苍白的气氛让人有些心慌,我握紧姑姑的袖子,她转过头说:“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病床前父亲的脸肿的像盘子那么大,露出来的脚上面盘曲着输液的滴管。母亲像是很久了都没有睡眠,脸色憔悴而且有些浮肿。她招招手说:“过来,看看你爸,叫一下他。”我挪过去轻轻的叫一声,“爸。”然后他肿胀的手臂慢慢的抬起来,抚摸到了我的脸上。就在这时,隔壁猝不及防的传过来女人尖锐的哭声,然后我“哇”的一声,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没有经历了生离死别,所以并不晓得当时为什么那么怕。不是因为伤在父身上,疼在儿心里这些装点门面的孝心,同时也没有为着人生的终点都是死之类的那些伪装豁达的鬼话。可能仅仅就是因为肿胀的四肢和一块一块结痂的伤口就这么真实的,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父亲出院后进行了长达半年的康复期,前小半年每天请了镇里的医生过来输液,基本的时间在床上,后小半年的时间大半则是坐在阳光下的一张小凳子上,半眯着眼睛看前面人流和面前斑驳的树影。颅脑外伤使他的脾气大的就像是火药,好像随便一触就准备伤及无辜。母亲被迫终于停止了那些无聊的假设在父亲接近康复的时候接着操持小店的生意。但是事情远比想象的要糟的多,父亲丢掉工作是在一年以后的消息,但是事实却发生在半年以前。所有的知情者都在此期间保持绝对沉默,父亲一手带起来的两个小崽子在面对父亲长时间沉默的时候,表情歉疚却笑嘻嘻的说,这不是怕打扰你恢复么。
家里迅速陷入了混乱,母亲对于父亲工作莫名其妙丢掉的事情不想就此罢休,从一开始的到法院了结到最后决定到电视节目曝光,她向全家人喋喋不休的公布了好几套方案,但最后她把这些个所有人认为以卵击石的蠢办法抛诸脑后,选择了一咬牙就像上面送出了好几万。可是正如了所有肇事者的心愿,半年前的事情就像是一杯早就搁冷了的茶水,几万块钱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咕咚了几个泡泡就在也没有了声息。
父亲的性格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现在能一整天的陷入沉默,母亲的抱怨迅速卷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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