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搁浅,终不见茗寞并开
我们是太山街两个形式各异的女子Part1我跟芷菡都是生长在太山街后巷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芷菡是街上谁都知道的女流氓。而我却被认定为最懂事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从记事起芷菡和微凉就混在一起了,并被公认为
我们是太山街两个形式各异的女子
Part1
我跟芷菡都是生长在太山街后巷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芷菡是街上谁都知道的女流氓。而我却被认定为最懂事的孩子。
所有人都知道从记事起芷菡和微凉就混在一起了,并被公认为最怪异的组合。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我有多么的依赖芷菡。
有一段时间,后巷的孩子都开始流行收集各种颜色的玻璃球,那样五光十色的透明的球体,对于那时的我们,真的是一种不明所以的诱惑。我还记得那时爸爸说只要每次考试保持全三名,就会给我比所有孩子都多的玻璃球。
而芷菡,或许是后巷唯一没有玻璃球的孩子。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有我们两个时候的芷菡和人前不是一个样子的。
芷菡常问我,微凉,你听说过吗,这世界上有一种花,叫做茗寞。书上说,茗寞花开,只开一朵,所以,永远寂寞。说这些的时候,芷菡总是很安静。我总是反驳着,才不会呢,芷菡有微凉的啊,芷菡不会寂寞。总有一天,微凉会为芷菡种出一株并开的茗寞。每次我这样说的时候,芷菡都会微笑着,一脸向往,会吗?真的会有并开的茗寞吗?
不开心的时候,她总会在放学以后带着我走杂草丛生的小路。那条路上有两座相依偎的坟墓。他们是芷菡死于车祸的父母。每当芷菡蹲坐在他们面前喃喃自语的时候,我都会安静的坐在她旁边,等她走的时候拉起我的手。
那次我听到芷菡说,你们看,叔叔和阿姨给微凉买了好多好多的玻璃球,有白色的,有黑色的,有红色的,有紫色的她……现在可是我们后巷拥有最多玻璃球的孩子呢……只是我,却是太山街唯一没有玻璃球的孩子吧?
那天回家,我急匆匆的冲到房间,把盒子里的玻璃球哗啦啦一下全部倒在床上。那样绚丽的色彩,琳琅在我小小的单人床上,我知道这些都是爸爸妈妈赐给的美好。而我,愿意和我的芷菡平分他们给的幸福。我趴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数着我的玻璃球,138。然后又数出了69颗放进了另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在第二上课的时候,偷偷的塞进了芷菡的书包……
那时班上有个很乖张的男孩,他叫简猛。他总是使劲扯着我的长发索要我的玻璃球。我不知道芷菡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是那天下午放学后,芷菡一直等在校门口,直到简猛出来拿起书包里的文具盒就径直拍到他的脑门上···贩?
12岁左右,后巷已经没有人会敢欺负我了。因为,12岁的芷菡已经是他们眼里最暴戾的孩子。
只是,12岁的我,依旧没有种出一株并开的茗寞。
Part2
初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但是芷菡在每个周末都会从我家门前下车。给我带她们学校最好吃的小熊饼干。然后我们躺在床上讲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会问我,有没有被欺负?又得了什么奖项?有男孩子追求吗?但是,我从不问她的情况,因为即使问了,芷菡也不会说的。即使说了,也不过是安慰我的谎言罢了。
我总是能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芷菡的是是非非。例如,星期一晚上跟几个男孩从学校3米高的围墙翻出去上网。例如,星期二因为打饭插队跟高年级的打架。例如,星期三上课睡觉却还动手打老师……
但是,那又怎样呢?芷菡面对我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我习惯了她的保护,就像我也知道她亦习惯了守护我一样。芷菡总是对我说,死丫头,要好好读书,以后我女儿就是你干女儿,你要好好帮我教育她,要跟你一样天真善良而且聪明,被所有人喜欢和疼爱。她说这些的时候,是那样失落和感伤。
只是我的芷菡,因为你不是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厌恶自己的理想和幼稚。
甚至,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只有自己变得足够现实和强大,才能守候想要保护的人。
就像小时候的芷菡,和多年以后的我。只是,芷菡想守候的是我,而我想守候的,只是自己。
Part3
2002年,我考上了随州市最好的高中,而芷菡却选择了退学北上,去了哈尔滨。
高中的那三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读书,种茗寞。
2005年的夏天,我考上了哈尔滨的一所大学,没有人知道,只是因为那个城市存在过一个名字。只是,我的茗寞,依旧只开一朵。
其实,不用等待了。芷菡回来了,在我的升学宴会上。还是跟以前那样,从我门前下课。
一头橘红色的卷发,10厘米的高跟鞋,还有那不及膝盖的超短迷你裙。
我们不约而同的只有一句话“好久不见”
接着,芷菡塞给记彩礼的王叔叔500块,这是19年来我第一次觉得我们的距离。周围贺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宾馆大厅,却直直的砸在了我的心脏,慢慢抽搐着。
她不在叫我死丫头了。
宴席上,芷菡说了很多很多话。她说,叔叔阿姨微凉很棒的,说不定芷菡以后还要仰仗微凉呢贩贩贩那么公式的僵硬的奉承,刺伤了我那颗等待的心。我只是知道那个我想念的样子,只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慢慢的就那么遥不可及了。
宴席散了,我站在楼上看芷菡l离去的好看的背影。地上树叶射下的细细碎碎的阳光凌乱的盛开着。那晚,我又做梦了。梦里我一个人躺在一片茗寞的花海。所有的茗寞都是并开的。
可是,最后,我还是醒了。茗寞依旧只开一朵,而我们的曾经,也已经搁浅在流年的云海。
Part4
大学四年,我比任何人都认真,甚至从没回家。
毕业后我留在哈尔滨一家外企当董事长的秘书。
一年后,我回家了。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回家。
听妈妈说,两年前芷菡就嫁给街上一个新搬来的男孩了。日子过的很紧张。
当我身着一身白色洋装出现在她面前时。看清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愕。匆忙递给我一张木椅,然后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从盆架上拿了毛巾使劲的擦了又擦。只是她不会明白,抹布与木椅间摩擦的声响,像极了我心碎的声音。
我坐下来,看着她怀里安静沉睡的孩子。她的眼光很平和,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尖锐。身上还有孩子不小心弄到的奶渍。
我说,芷菡,你知道吗我有多怀念当年太山街后巷的那个爱哭的微凉,还有那个爱叫微凉臭丫头的“坏”女孩,甚至是哪个抢走我玻璃球的男孩。她愣了一下。无限感慨了一句,可惜我们都长大了,微凉。
可惜我们都长大了,微凉。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这场时光与流年的对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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