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她,在水一方
年初的雨,微润了红桃的粉脸,便只给了游鱼几脉浅浅的酒窝。清溪河水无法涨起,横卧其上的大桥,在设计师与工匠的大手里正加固改造。虽使得往来一时不畅,但消除了隐患,未来交通运输安全可期。眼瞅窗外的桃花飘零更
年初的雨,微润了红桃的粉脸,便只给了游鱼几脉浅浅的酒窝。清溪河水无法涨起,横卧其上的大桥,在设计师与工匠的大手里正加固改造。虽使得往来一时不畅,但消除了隐患,未来交通运输安全可期。眼瞅窗外的桃花飘零更甚,青青的新芽一层层铺上枝端。河那方,目光所及高楼背后的高楼,其实也不算得遥远。晨曦里它们渐渐变得清晰,如果再有几只白鹭或白鸽轻飞鸣唱,便仿佛一幅丹青,浅描浓抹着他和她的家园。
那年春天,一艘木船从远方载来他,赤着脚,过长的头发,低着头上了岸。方阿婆的家就在堰闸附近,满以为侄子下船就可以找到,却没想到他有些呆气。他没有开口问一问那些打量他的村人,只在石桥边坐下,捡起大小不一的石片,掷入河水,溅起圈圈涟漪。
而她,短发,红润的脸庞,脆甜的歌儿时常随她行走。第一次过桥的时候,她就瞄了一眼这外乡人。破旧外衣的胸兜居然插一枝钢笔。这很不寻常,但她没在意,仍护送几个学生回家。第二次过桥,她是去河对面坡上的作坊用麦子换面条。“宝”说晚上有客,还是贵客。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他与她交谈了。他轻松地找到亲戚的家,她也没想到晚上“宝”说的贵客,就是他。
他一直没说是不是真的买不起一双鞋,在相亲的时候穿上。也没有询问过,为什么她愿意从此做一个,每年仅一两次聚会的留守新娘。
后来,他和她有了女儿。再后来,他和她又有了儿子。他终能迁来了她的小城。儿子托奶奶在外乡照看,女儿略大些,便随了父亲读书。每年的寒暑假,她便坐船乘车来来去去,如同一只湿地的鸟儿从这岸,到那岸找寻有他有儿女的栖息地。
又一年放假,女儿与她一起见到了清瘦的儿子。儿子问:姐姐,你跟姨什么时候回去?女儿大笑说,弟弟你真傻,连妈妈也不识得。她倏然落泪。从此,儿子除了上大学,再没离开过她的身边。
后来的后来,她与儿子住在上游简陋的家里,他与女儿住在下游狭窄的宿舍里。每周六,他不忘用一周省下来的钱买上半斤猪肉,与女儿一起溯洄她这个家。周日下午,她则目送他与女儿拎着新摘下的蔬菜,说笑着返回他这个家。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不知是哪年的河风吹皱了她和他的脸颊,不知是哪年的河沙掩没了他与她的华年。
如今,他和她终能同住在一橦高高的水泥房子里。她常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看河边的风景。总有太阳金灿灿铺在水中,总有木船的倒影同桨声依啊啊随波荡去。而此时的他,或许沿河畔行走,或许带小凳垂钓一江的夕阳。
他和她啊,便是我那年迈的父母,住在了城北,与城南的我隔水遥望。河水悠悠,恩情悠悠。如今大桥通行受阻,车程迂回曲折,但看望双亲的行程也不能因此减少啊。河水悠悠,思情悠悠。纵然我无法天天溯游从之,却要将在水一方的他和她,时时放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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