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废墟瓦砾下面的地雷花
我在电脑中查找图片时,发现了这种花,这种花叫地雷花吧。这些清纯的花儿一下子触动了我,此时,我感觉它们真的是绝顶的温馨。我也像是从它们的枝茎上嗅到了久违的芳香一般,久久地不愿意释眼。应该说,这种叫地雷花
我在电脑中查找图片时,发现了这种花,这种花叫地雷花吧。这些清纯的花儿一下子触动了我,此时,我感觉它们真的是绝顶的温馨。我也像是从它们的枝茎上嗅到了久违的芳香一般,久久地不愿意释眼。应该说,这种叫地雷花的草花是我少年时极为熟悉的。这温馨的花儿,仿佛一下子把我带回了诗意融融的从前——电脑里图片上的这些花此时离我竟是如此之近,简直是有些唾手可得。
我把手指在电脑屏抚摸着地雷花。我真的感觉我是很想念它们呢。我很少和人讲起我的身世,也极少有人知道,我曾在茫茫大山中的三线军工厂生活过。我躲避着这段生活,是的,我躲藏着她。我躲藏着她,并不是她是我难言的隐私,我是在躲藏着在我已是遥不可及的幸福和自以为的少年辉光——我此生最为快乐的一段生活。
那里,离山是那样的近,几乎抬眼就是绿意浓浓的山。如我电脑中所看到的地雷花更是满山坡开放着的。军工厂就隐匿在大山的皱褶里——在大山的山沟里……它一定是隐匿的很好呢。此时你坐在飞机上,从军工厂的上空掠过,恐怕是很难发现军工厂的。我的爸爸在军工厂里做工人,我在军工厂的子弟学校读书。大山中军工厂的那段生活,是快活而饱满的——也是我日后终生无法释怀的绝妙绝美的生活。
那里,抬头就是山了。遍目是养眼明朗的青山,树木和青纱帐。满耳都是唧唧喳喳的鸟鸣。那里离乡下很近。几里之外,就是农村。农村的农民也都是极纯朴极善良的。他们脸上脸上憨厚的毫无杂质水一般透明的微笑,刀刻一样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夏天时,邻村的农民会拿上菜园里的疏菜和树上的果子,来军工厂的副食商店门前来卖。春秋之季,他们也会捉山上的林蛙来副食店的门前来卖。每只丰肥的林蛙只卖五分钱。而现在呢,每只林蛙要卖到十几块甚至更多。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邻村三十多人把一只深埋在地下刚刚病死的牛吃了,有五个人中毒死了。老牛车拉着白白的棺材从家属区经过,农村女人沙哑惊悚的哭声在军工厂的上空回旋着。
那里,就像是一个岛,一条船——而这岛,这船,又是五脏俱全的。军工厂有商店,有俱乐部,有图书馆。我们当时所过的日子是充裕而快乐的。我想,我及我的子孙——都不会在过上这种在书中都渐渐绝迹的生活了。
后来,我离开那里了。随父亲来到了一个城市。再后来,军工厂搬迁了,搬到省城里去了。军工厂原址上,简直是目不忍睹,一片瓦砾—一群群老鼠,野猫和黄鼠狼有恃无恐地在那里游荡和巢穴——在我此后的梦中,我的耳边不时地会响起那虚墟的瓦砾下面的让我理不清眉目的五颜六色的声音。
此刻,我的手指仍在电脑屏幕上的地雷花的花瓣上抚摸着——地雷花清朗的花朵儿,是我在军工厂山上所常见的所忽略的。当时,我也一点都没有觉得它们有什么稀奇素淡。而今天,我却觉得它们不一样了。它是这般的清雅袭人,爽人心扉。也就是在军工厂那里,我有了日后当作家的想法,我的一位小学老师,对我说过,你的作文可真是写的好呢。在军工厂我从小学读到初三的期间的所有期末的考试中,我一直都是在学年排在前三甲的。在那里,岁月的时光也曾残忍地蚕食掉我懵懵懂懂的少年情爱。
而现在,地雷花,让我再一次地看见了童年,回到了童年——童年,是我的开始,而那些已渗进我骨髓的我的童年的那些诗幻般的记忆,难道不也正是我心中常开永绽的花吗?
——我开始划动鼠标,在网上下载这些我温馨而久别的地雷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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