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我要拿什么与你争
(一)家败黑压压的云泛着褐红色的烟雾低低的翻滚在头顶上空,似要直倾地面上来,空气异常闷热,一场暴风雨随时可至。张锦龄垂着头,浓黑的羽睫轻摆,正仔细的摆放着各科室需要的材料,衬衫背部已被汗水濡湿了一小片
(一)家败黑压压的云泛着褐红色的烟雾低低的翻滚在头顶上空,似要直倾地面上来,空气异常闷热,一场暴风雨随时可至。
张锦龄垂着头,浓黑的羽睫轻摆,正仔细的摆放着各科室需要的材料,衬衫背部已被汗水濡湿了一小片。
“大少爷,大少爷……”慌乱的叫嚷声由远及近。
“小东?”张锦龄英秀的眸子显出一抹诧异,小东怎么找到他单位来了?
“大少爷,又有讨债的人找上门了,您快点回去看看吧。”
张锦龄心下一紧,忙回头道:“小王,你帮我照看着点,资料我都整理好了,随时可以发下去。”
小王连连点头:“知道了,你快点儿回去吧。”
全室人均看向张锦龄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待离了他们的视线,才回过神来。
“这张家老爷子真是要命,估计不把家败光了他是不死心。”
“可不是吗,先是东街的酒楼,再是小湾儿的牛奶厂,前年连张家祖宅都输掉了,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哼,还能有什么,张家也就剩个清华池了。”
……
清华池,张家夫人贾淑珍一听到这三个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的哭天抢地。
除了张锦龄每个月微薄的工资,清华池已经是张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了,有这个澡堂子撑着,张家还能维继一家的吃穿用度,可现在竟连这唯一的饭碗也没了。
天空蓦地一亮,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浓云,咔啪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的身上生疼,张锦龄默然立在雨中,任雨水顺着整齐的头发流泻而下,顷刻间,全身湿透。他的眸子凝在母亲贾淑珍身上,可是眸中一片空洞,狂风暴雨大作,可他的耳中,只有比雷声还凄厉的贾淑珍的哀嚎。
张世祥的确不敢再赌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可以拿去抵押的东西了,如果说有,也只有这处连门带院不到八十平米的小宅子,可如果连这处宅子都输了,那么他们一家五口就只能睡马路了。
贾淑珍坐在炕头,抽泣声始终未停,小女儿张锦环也坐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仿佛一夜之间,张家就从关城最大的财主一下沦为了最贫贱的小老百姓,这样的转变恐怕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如今的他们或许还不如村儿里的农民,农民还有个一亩三分地儿,春种秋收,刨去自己家的口粮,还能挣几个钱过年,而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张世祥一声不响的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满室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你还有脸抽烟,你拿来。”贾淑珍想要一把抢过他的烟斗,却被他飞快的一闪,躲了过去。
“咱们家三个孩子呢,都是高中毕业,这么优秀,你还怕他们养活不了咱们?”张世祥说的一脸坦然。
“锦环还有两年才毕业呢,这学费哪里来?还有锦贤,他高中毕业还想考大学呢,这学费又哪里来?”贾淑珍厉声的质问。
张世祥将烟斗头在炕沿儿上磕了磕,土黄色的烟渣瞬间漂落在土泥地上,他不慌不忙道:“高中毕业,这学历就够高了,还上什么大学,你看看关城里有几个孩子是高中毕业,念完初中的都少,再说了,他要去了外地,万一在外地成个家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后悔去吧。”
贾淑珍似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渐渐止住了哭声,要是真会那样,那她可宁愿不让他去了。
(二)可惜
院子里,张锦龄正在劈柴火,柴火还没劈多少,汗已经将全身衣服都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那张俊美的侧颜滚下,流过尖尖的下颌,滴落。
“哥,这米怎么陶?”
张锦龄回过头来,入目的是比他还要俊秀几分的张锦贤的脸,此刻也是满头大汗,一脸无措。
“呃……好像……好像是放点水,然后晃一晃,大概就是洗一洗”。
“哦”。张锦贤一边琢磨着,一边尝试去了。
其实,张锦龄也没有做过这些事,他只是曾经偶尔几次见下人们做过,可现在,家里仅剩的两个下人小东和香秀,也被遣散了,这些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
“哥”,张锦贤端着一盆米走到张锦龄身边,找了一块木头墩坐下,然后将盆放在膝上,一边洗着米,一边道:“你别着急,我毕了业就去找工作。”
张锦龄低头拾着柴火,没有吭声,秀挺的眉却蹙得紧紧的,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如果他挣得钱够多,他此刻一定会说“不需要你挣钱,哥供你上大学。”可是,就他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现在恐怕连维持一家人的温饱都困难了,哪里还有钱可以供他上大学,何况家里还有个锦环要上学。
他只怪自己没本事,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蓝,对做生意更是一窍不通,这么多年,家里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但他从没上过心,不是不务正业,而是他一心想考大学,想做更大的事业。
张家三个孩子中,他的成绩是最优秀的,不,应该说,他的成绩是整个关城最优秀的,无论文科还是理科。记得上学的时候,他几乎年年是年级里的第一,年年的拿一等奖学金。数学老师解不出的难题,他能解得出,他写的文章,即使在关城以外的三区四县都有名气。他刚到机务段上班的时候,财务部和材料室抢着要他,他在选择了材料室后不到一年便坐上了主任的位置。
如果不是他毕业那年,父亲输掉了家里最大的产业牛奶厂,他早已经飞出了关城,飞去了北京读大学。
当初得知他要放弃高考时,学校的校长曾亲自登门拜访来劝说他的父母,老先生先是和这二老商量着,说看能不能辞退了佣人,省下钱来给张锦龄凑学费,可贾淑珍以年纪大了,需要人伺候为由坚决不允,老先生无法,又商议说能不能变卖些家产,可结果那张世祥又不乐意了,那老先生哪里知道,这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让他当成赌注抵给了别人,唯剩最后那么几件他还打算留着回本呢,说到最后,这对父母简直把老先生气得暴跳如雷,从张家客厅出来竟一路拭着泪,痛心疾首的悲叹着:“可惜了,这孩子,可惜了。”
张锦龄的大学梦破了,这些年,他一直把希望寄在锦贤身上,可如今,竟连这一丝希望也断了。
(三)婚滞
时近正午,阳光正盛,这一片洋槐下的阴凉更显难得,紫色的花蕾被昨天下午的那场暴风雨摧残的凌乱了一地,却让整个林荫道上都氤氲着洋槐花的馨芬,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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