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残影

寥落残影

出长小说2025-07-09 05:36:36
我常想起故乡,那里的一切在记忆中总是那么美好。天是蔚蓝的,地上长满嫩青的小草,其上零星地点缀着一些殷红的花朵。我时常躺在那轻柔的草地上,没有遐想没有奢望,时光的流逝像涓涓细流让人心旷神怡……稍大的我便
我常想起故乡,那里的一切在记忆中总是那么美好。天是蔚蓝的,地上长满嫩青的小草,其上零星地点缀着一些殷红的花朵。我时常躺在那轻柔的草地上,没有遐想没有奢望,时光的流逝像涓涓细流让人心旷神怡……
稍大的我便离开了故乡,随父母加入了城市化的行列。城市的生活使我熟识了水泥的冷漠和钢筋的严酷。商店的门口总站着数位美艳的年轻女郎,当顾客光临时,那如石膏般冷漠的脸孔随即会调出一副凄清的笑容,从那机械开合的双唇间挤出一句毫无人情味的问候。行色匆忙的城市人在频繁的应酬中,心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硬得油盐不进。
再往后,我离开父母独自飘荡,像一个游牧者,随意游走,随处扎营。一晃,已匆匆数年。其间有风光旖旎的小镇,也有喧闹嘈杂的都市。屡次我决意在某处驻足,但往往第二天便抚臀远走,因为我所追求的总是无处寻获。
回想当初背着行囊远走天涯的我,脸上一派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然而,我还是回来了。人生真的很奇妙,它的奇妙正在于它的不可预知。曾经殚精竭虑地拒绝平庸,曾经一味地追求轰轰烈烈,可生活还是那么平淡无奇,索然无味。
参求无数,往往到头虚老;幻想不尽,迷了几多年少?年少时曾幻想的那些地涌金莲般的辉煌总禁不起现实的践踏,变得支离破碎。
小城似乎永远把持不住时尚的脉搏。大街上的人和物所展现的时尚潮流浪去浪回,但总显得不伦不类。那些染着奇颜怪色的发条四面八方肆意乱散,像一只被倒立的拖把头。总有些女郎的裤子上划有一道道口子,露出花边的内裤,印随脚步时开时合的口子是那么的撩人心弦。而想想年少时的自己总是让衬衣少扣几个纽扣才觉得成熟,总爱在牛仔裤上钩出数个大洞,以为这才显得够酷。作作比较,就不难发现小城又是另一轮春秋了。
刚回小城之时,最让我担忧的是会遇上故人。人皆如此,总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落寞萧瑟的身影。人同此心,那些故人想必也有如是想法的。正如那天我遇到“雄鸡”。当时我热情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而让我惊诧的是,他吃了一吓,猛地回头,两只手分明紧紧地攥着拳作防卫状。而若是当年的他,那覆盖着“雄鸡尾毛”的脑袋定会缓缓转过来,眼中射出两道冷酷傲慢的光芒。就算此时你用铁锤砸扁他,他也定会将此动作进行完毕。而“雄鸡”当天的神情及行为部署,使我看到他心窝里酿存了多少旁人所不能知晓的酸涩苦辣。
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它是那么的残酷。它正如一股激流在肆意冲荡,磨平了顽石的棱角;像寒骨的冰雪在残酷覆压,封冻了生灵;又似坚硬的铁蹄在疯狂践踏,轧平了突墩。时光悄然流逝,许多人都被世俗同化了。然那些执迷不悔而一意孤行的顽主,终没有得到意外的垂青,终没有滤过世俗的筛子,终没有被收入世俗的容器。
我在小城最繁华的商品城里租了间店面,租金是谈了一整个下午才定的。其实租金不像是谈定的,而是骂定的。
我将店名取作“刀郎居”,顾名思义就不难知道是卖刀的。为了张扬个性,还在墙上贴了句标语——“刀出鞘,风起云涌;挥刀时,生死今朝”。刀器一件件被摆在架子上,各种光掠过,店里就亮堂堂的。身处刀光剑影之间,这让我很有成就感。我静静地享受这个小小的空间,忘却了一切的困惑和悲哀。忘却,就像酒一样,一醉解千愁。正如巴金在《家》中所写的:“人原来是这样健忘的,同样的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变换了两个面目……大概正因为这样健忘,所以才能够在痛苦中生活下去罢。”但这种健忘毕竟是暂时的,短暂的健忘过后,心底会准时泛起阵阵苦涩的隐痛。
健忘时的欢娱让我麻木。不知不觉中,夜幕悄然落下。霓虹灯的五颜六色缭绕着音响的抑扬顿挫,搅乱了夜的静谧。我关闭了门窗,卸了帘子,也不开灯,冲了杯咖啡后,就又静静地坐在店里。暗夜的身影翩然入内,溢满了整个空间,晚风的清凉贴近了面颊。我的躯体、四肢彻底地松弛了,思绪也崩开了捆绑,像初春冰释的溪流欢畅奔涌。此时,周遭没有了脸色,没有了他人的眼睛、舌头和耳朵,也没有了权势,没有了冷视和绯闻。惟有此时,方可放心地舒展那白天里被折叠的假面,方可表露真实的脸孔。
以后的日子里,总有人看到店面就问我是不是刀郎的歌迷。刚开始我会解释说不是,但问的人多了,我就厌倦于解释了,干脆一个“是”字作答。如果恰逢我心情烦闷时,就狠狠一言,干你屁事。
其实,我就是刀郎。数年前,我们一伙人与另一帮人斗打一团。具体为了争什么,已记不清了,最终争到与否,也忘了。唯一让我记住的是,我手臂上留下一道永恒的刀疤,还留下了“刀疤哥”的外号。我嫌其土,便改成“刀郎”。无论,当年我砍过谁,或谁砍过我,而如今都被更为无情的岁月砍了无数道伤纹。我曾见一个光着背脊的老头,一直以为皱纹只会长在脸上,不曾想到它会遍布全身。那布满皱纹的背让我作呕,但我知道我的身体也将会有的。
刀郎居开张的那天,来了好多人,这让我目睹了新一代的江湖人物。他们之中有龙有蛟,也有鱼虾,一概蓄着奇异的头毛,穿着搭配怪诞的衣裤。他们带着粗野的言辞评论着各种刀具,那些颇具风情的嘴时尔会露出几颗因打斗而身首分离的半截牙齿。
我的第一位买主是个刚入道不久的小少年。他摸遍刀郎居中所有的刀具之后,挑了把普通的水果刀。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二十元整的纸钞,在我的收银台上重重一拍,并高声附一句——“不用找了。”我想当时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为之一振,惊叹他的慷慨,更欣赏他如此年少便有鲁智深的豪情——其实,我的标价是十九元。
渐渐,刀郎居在小城里小负盛名,成了许多道上人物买刀具的首选地点,销售状况自然就很景气了。但,这使我困惑了,一切都顺了,注定我要继续这份工作,且会是周而复始的单调。
逆境是坎坷维艰的,但它可能带来大幅度的跳跃,让你有机会欣赏雨后彩虹的绚丽,感受蚌病成珠的惊喜。而顺境才是真正的障碍,在小小的利益面前你会自觉束缚前行的脚步。
我注定是无缘标新立异,更无法超凡脱俗去实现那些不凡的梦。
我想起我的梦——青春年代的梦。每个梦都是那样的不凡。回首当年,我们是多么希望能够功成名就,甚至可以流血流汗,不惜一切地去换取,尽管行为上有些“吝啬”,但内心终究是强烈地渴望着。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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