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堂留影
  一这天下午,福贵从废品收购站蹬着三轮车往天堂返。天色灰蒙蒙的,街上路灯亮得早,酷似一排瞌睡人的眼;车流正稠,像网着的鱼来回蹿。今天比往常有些累,背心几度被汗水湿透又被体温温干,不过心里很充实。卖了几趟
              一这天下午,福贵从废品收购站蹬着三轮车往天堂返。天色灰蒙蒙的,街上路灯亮得早,酷似一排瞌睡人的眼;车流正稠,像网着的鱼来回蹿。今天比往常有些累,背心几度被汗水湿透又被体温温干,不过心里很充实。卖了几趟废纸,收入竟有150多元,这怕是收破烂以来最多的一天。榆树街的十多户的居民搬迁,把所有的废纸都给了他,且不收他一分钱。
从收购站往天堂返有二三里路。正值初春,天黑得快,路灯变成一盆盆火。迎面车灯晃得两眼时不时眯缝或是得用手去遮挡。
正走着半截,右脚猛然蹬空,三轮车的链条滑下来。福贵扭动车把靠惯性拐到路边,借着灯光正弯腰细瞅是哪儿坏了,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大伯,快到那边去看看,有个哑巴被人围着……
福贵一扭头,是捡破烂的大器,他身边停着自己的三轮车,指指华联超市前的大槐树下。
福贵与大器朝那儿走去。稀疏的人圈里不时传来哄笑声,呼地朝后退,继而又涌上去。
快到跟前才看清一个快五十多岁的女人,身穿蓝底白花衣服,豇豆色裤子,坐在台阶上,惊恐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有人问,你是哪里人?为啥不回家?
女人不作声,在脸前摆摆手。
人们交换着目光:就是个哑吧—
你看,这么精干个人,咋不回家?跟老公生气了?
唉!甚事也有哩,这么晚了……可怜见的。
有不少人继续上前打听,女人挪到台阶另一边。围观的人开始散去。
不一会,一辆摩托车停在路的另一边,骑车人走过来,上前拉她:走吧,跟我走—
女人一抖肩膀,甩开男人手。
男人回头,手背朝未走的围观者甩甩:看什么看?有啥看头?去去去!她是俺表姐!说完,盯着人们慢慢离开。
福贵觉得那人面孔有些熟,一时想不起来。
见女人有人叫,围看的人陆续散去。
福贵在一边站着,大器捅一下福贵低声说:是二混!
噢!福贵省悟似地一怔:我说咋这么眼熟。
大器低声说,我看不像他表姐。
福贵点点头,对!再看看,不能让二混使坏!
路灯照不到广场这边,有建筑物遮挡,加上槐树的阴影,光线朦胧。
见人们散去,二混从不远处的摩托车后架上取出一个塑料包,靠近哑叭,递过袋子。女人接过却扔向一边,塑料包折了几个跟头,滚到了离福贵不远处。那是一个大面包。二混捡起,又走过去……
福贵判断二混是在说谎!表姐还用面包哄?二混要打哑叭的坏主意!不能让他得手!
哑叭没接二混面包,扭身朝这边走来,猛然躲到福贵身后。二混跟过来,认出了福贵与大器。眉头一聚,上前撕扯哑叭;哑叭扯着福贵的衣服躲闪着,像玩老鹰逮鸡。
二混撕扯福贵:他是俺表姐,你放开她。
福贵笑笑:指着二混,回头对哑叭说,你认识他?
哑叭拨郞鼓一般摇头,并朝二混唾了一口。
福贵说,你说假话!
二混皱着眉头,显得无奈:老头,憋躁得不行了?要抢我嘴里的食?二混果然原形毕露。
福贵说,二混呀,你可不能做缺德事?她是个哑吧,黑天半夜的,本来就遇上难,家里不定急成啥样哩!不能害爆她,你我把她送公安局去吧!
二混脸上闪过猥亵的笑容:没你事,赶紧走开!他上前拉了哑吧就走,哑吧蹲身后仰挣扎着,求救的眼神粘着福贵。
福贵的心被哑叭的目光蛰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劲,扑上前硬是拽开二混的手:求你放了她,想做那事,兴隆街有的是,我给你钱……二混一听,脸上漾起笑:我要的就是她!
福贵突然涌上一股子气:我不信这事没人管,大器,快报警!
一旁的大器从手里掏出手机捂到耳朵上说,前头有警察!
一听这话,二混的手松了:扭头瞪着大器:你敢?!
哑叭趁机跑回到了福贵这边。
大器把手机装回到衣袋。他躲开二混。
二混也认出了大器。好你小圪骚!欠揍?!
福贵扯住二混,放了她,还报什么警?你拉走她,该报还要报。
大器拿的手插入裤袋。
二混口气软下来:看来,你俩成心给我过不去?
福贵说,人不是牲畜,放了她,积积德。
二混见硬的不行,就来了最后一招:那好,你出钱吧!他以为福贵舍不得钱。
福贵从衣袋掏出一沓零钱:挑一张五十递给二混。二混说,不行,得再加五十!
福贵说,你是非逼我去报警?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劲把三十元零钱塞给二混:十块钱一炮,够你打一晚上……
二混悻悻地说,哼!好你个老头,等着吧你……
福贵没回话,拉了哑叭朝路旁的三轮车跟前走,大器在一旁跟着。
二
福贵上好链条把三轮后推到路上,大器推着自己的车跟在后头。福贵让哑叭上车:送你到公安局吧。
哑叭看看福贵,又看看大器,不动。
大器也指指车:上车吧,送你到公安局!
哑吧张着嘴比划着,不肯上车。福贵问:不去?你到哪住?
哑吧似乎没听懂他的话,还站着不动。大器用手在头上比划一个大帽,然后再合掌贴到腮上,朝一边侧愣—
哑叭这才明白,坐上了福贵的车。大器跟在后头,拐向右边的路:城关镇派出所要近些。
大约二十分钟,到了派出所。人早下班了。看门老头问,他是你俩的什么人?这儿还从未收留过女人。挠着头想了半天:总不能让她跟我睡一个屋吧?!
福贵笑笑,这里就没个空屋?但凡找个地方让她住一夜也行,明天再帮她联系家人。
老人来到走廊,指着靠墙的条椅说,要不,先在这里将就一夜,明天再想办法。
哑叭一看空荡荡的走廊,左右都通着,惊恐地摆手摇头,呜呜呜地叫着,掉头就朝外走。福贵急了,上前一把拉住她,你、你咋个不听劝,怕你受害,才领你到这里来,快回来!
大器说:哑吧呀,为救你大伯花了八十块呢!唉!早知这样,还不如用那钱租个旅店呢!
福贵问哑叭:有没有身份证?
大器用两手拇指食指比划出一个方框,哑叭好一会才明白意思,继而摇摇头。
哑吧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边哭边朝外跑,福贵拉住她:你、你不用怕,这、这里是派出所,明天帮你寻找家人……听我话,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哑吧挣脱福贵手,朝街上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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