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大白马

难忘的大白马

史才散文2025-09-06 20:13:56
那是一个晚上,我从学校匆匆赶到家,馍篮子还未放下,就听我娘说:快吃肉来,刚煮好。“啥肉?”“队上的大白马死了,队里舍不得扔,各家分点,解解馋。“大白马死了?”那是六年前,我刚七、八岁的时候,我时常站在
那是一个晚上,我从学校匆匆赶到家,馍篮子还未放下,就听我娘说:快吃肉来,刚煮好。
“啥肉?”
“队上的大白马死了,队里舍不得扔,各家分点,解解馋。
“大白马死了?”
那是六年前,我刚七、八岁的时候,我时常站在路口等我娘收工回来,有时候,娘带回点青草,送给大白马,我跟着去,这时,大白马不去慌青草,而是用嘴去摩挲我的脸,继而去咬我的耳朵。而我当时吓坏了,惊叫着离开它。而我娘却说,别怕,它是在亲你哩,这大白马可通人性了。我娘这样一说,我觉得我娘说得有道理,我再回想起大白马亲我的脸、耳朵的地方,是那样温馨,一点不觉得疼,或有异样的感觉。回头望,大白马这时也望着我,它的目光是那样慈祥……
转眼又过了两年,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我躺在大桥上睡觉,刚躺下时,风情月高,谁知半夜时,变了天,天上的月亮不见了,偶尔还有几颗星星还眨着眼睛。这时候,大白马驾着马车回来了,车上拉了一车煤,走到桥中间不走了,还不住地弹蹄嘶鸣,这时,赶车的老怀伯赶紧下车一看,我躺在那睡的正香哪。分煤的时候,怀大伯把昨夜发生的事,跟我娘说了,我娘说,走,娃儿,先谢谢大白马去。我和我娘还未到大白马身边,只见大白马嘶鸣高叫,我娘说,大白马,娃儿来看你来了。说着,就往大白马跟前推我,大白马依旧亲我的脸蛋、头、耳朵、然后,仰着脖子、再次嘶鸣起来。娘说,它是说你长高了。
最后,我娘说,大白马,回头娃儿跟你摸菱角吃。我叫着我的同伴,跑到我们队的东坑里,在水中摸呀摸、捞呀捞,大半晌了还没摸一蓝菱角,回家后,我抱怨说,菱角真难摸,一晌了,才摸半蓝菱角。娘说,乖儿子,你别光摸菱角,菱角藤上的水葫芦马可爱吃哩。
那个夏天,大白马没少吃我们摸的菱角和水葫芦。我队的大白马,平胸肩扩,膘肥马壮,马鬃长得英气凛凛,为此,我专门把它写进我的日记里,然而,它却死了?!
我上高中后,在放暑假中,我参加集体劳动,一位中年人问路:“请问,三队怎么走?”
“俺就是三队的,你找谁?”
“我找……找大白马。”原来,来人是塔桥集上的,他找大白马,是来表示感谢的。
那是过去一年多的事情。来人那天夜里在路边睡觉,大概夜里一点多钟吧,不知怎么回事,他竟滚到路中央去了,大白马驾车从这里路过,一看是个人,大白马就停主了,它弹了几下蹄子,没人应声,大白马足足站了两个小时,原来,赶车的怀大伯趴在马车上睡着了。
看来,大白马是通人性的,它知道,它不停下,就要出事故,就要出人命事,所以,它就要等,哪怕一小时、两小时,甚至更长时间。为了让老怀伯多睡一会,它不嘶鸣、不高叫,这也成了习惯。
大白马悟性好,长记性,从我们家去平顶山拉煤这一路,走到哪该吃草了、走到哪该歇歇脚了,它记得非常清楚。来回四百多里路,就是不要车把式,它自己也能摸回来。赶车的老怀伯常说,只要大白马去,来回路上你不用操啥心。
看着煮好的肉,虽然我的肠子饿得咕咕叫,我却没有半点食欲。
我娘说,你怀大伯建议找个地方埋了吧,可队长说,怪可惜的,不如家家分点解解馋。我站起身来,扭头去找怀大伯,怀大伯就坐在他院子里的小床上,抱住旱烟袋,一锅接一锅吸,就是默默不语……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