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读书

莫读书

拉舌头散文2025-04-26 03:07:35
我知道,如果不把她写成文字,哪怕在键盘上哒哒哒的敲击,我想我会吃不下、睡不着。听来的故事,一径入心,在心下结了梁子,绾上了扣儿,必然要慢慢的拆解,让内心的积郁稍稍流淌。这个陌生人,堵在心口,欲罢不能。
我知道,如果不把她写成文字,哪怕在键盘上哒哒哒的敲击,我想我会吃不下、睡不着。听来的故事,一径入心,在心下结了梁子,绾上了扣儿,必然要慢慢的拆解,让内心的积郁稍稍流淌。
这个陌生人,堵在心口,欲罢不能。
听……
外婆和书是她一生的仅有,最倾极的富足,与祖孙相依为命有关,与父母难谋其面有关——古今颂扬的母爱,在她,只是一片随风的污浊纸屑,让她鄙夷厌恶。是外婆将她养大,是书籍让她灵秀而未曾荒芜。
岁月拔节生长,艰辛打磨稚嫩。
天下最难是挑水。她说,泉眼在骇人的陡坡之下,一担水摇晃到可以停脚的地方,总是让人两腿打颤、气喘吁吁、所剩无几。家里的老木桶实在是太过笨重,摔破了倒好,乐得借别人家的洋铁桶用,轻盈许多,捎一担水以还告借之恩实在不算什么辛苦。邻居五保户是最欢喜借桶于她的,还水之举,无需劳动自己。她说,好笑呢,五保户的年夜饭是两只硕大无朋的饺子,像健硕肥美却刚刚咽气的鱼,横亘于碗沿,其身高远远大于碗的直径,足半尺有余。频频客气相让,笑翻了正月,偿一个,就等于去了半碗。笑了又想,如此,和外婆包四个大个饺子足矣。饺子还是袖珍些好,生活也应该精致些。为外婆,为自己。
生活艰辛,也曾伸手向妈妈讨要,得到五分纸币,面无表情的扔出门外,那叫做钱的东西无精打采的飘落脚下。
自责终生,是因为那年重病回城医治,半月回家,外婆已饿死家中,炕墙上一排饭食干裂。外婆是自行了断的,自己不死,孙女断然不会离开,牵累无期啊。从此,万千仇恨懊悔于一身,她把那个单纯幼稚充满希望的自己和外婆一起埋葬,活着的是谁?不知道,陌生的不愿面对,对生,对活,满是不屑和轻淡。
禀赋卓然、品貌风流、文采飞扬的她,有了一个人人称羡的职业,书籍和文字,让她的人生一度春光乍现、活色生香,用身心舞蹈最极致的幸福,温暖于斯,安然于斯,快乐于斯,而那些温暖和安逸都流淌于那笔墨丰盈、去向不知的小说散文诗歌里……
唏,人生只有一个四月天。
因为读书,显得另类,因为另类,常常无端受辱。尽管她温言软语的讨好领导同事包括事务管理员,几近虚伪。而她的洁癖、小资、精致、唯美、浪漫总是难逃别人嘲讽和恶趣,煤也永远比别人分的少。只要她去主持文艺节目,机关的大门肯定会提早关闭,爬门成了她继写作之后的又一强项。
美丽和优雅有时也是罪孽。追求者如云,而命运又和她死死的别扭。死心塌地一意枯守的人,最终决绝的抛弃了她。愤而征婚,一石千浪,在那个年代和发疯毫无二致。那是她狠毒的点燃一枚引线,想要炸毁一切阴霾和痛苦,恶意的处置自己。于是,满满一纸箱求爱信使她瞬间成了小县城的焦点人物,闲言碎语铺天盖地,指责鄙视冷若寒霜。倔强冷静的她再三筛选,决定外嫁他乡,稳定安逸有保障又挚爱万分的职业不要了,家乡于她早已灰飞烟灭,别过仇视委屈和绝望,就此转身,永不回头。打几捆好书,彻底而最终的逃脱。
然,谁又能逃脱宿命?天生为承载不幸而来,除非尝尽命运千辛万苦,谁会轻易允你放手?
是谁蒙蔽了她一双如泉双眸?是谁乱了她安恬的心境?生活月余,石破惊天,她嫁得一个有妇之夫……瞬间好梦破碎,孤零无去处,无颜难追悔。她在那个小县城摆起了书摊,维持生计。还不是一无所有,还有这生死不弃的书和字,慰藉她,拯救她,活她的命,疗她的伤……
再嫁乡村,两个双胞胎为她的生命最终画上句号,也算她人之大幸,至亲骨血夺命来,死得其所,也许,她是想要这样死的……
听说,是因地处偏僻贻误救治。
听说,逝去已是二十多年。
还有人记得她、说起她:太认真,太好强,太执拗,太明白,错在读书。书是读得死人的。
我写字,总要挖掘些哲理的东西作结,以增加文章的分量,写着她,悲从心起,泪落夜深。不必了,多一字都是伤感,一份简历足以。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乱人魂、动人魄、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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