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河到巴彦浩特，网上搜查的距离是361公里，跟那个著名运动品牌完全一致；如果取整数恰是个360，跟杀毒软件同名。在临河3天，感受了这个城市新城区的高大帅气奢华，也走进老城看到了它的过去，老百姓生活的地方到底还是通俗而熟识的，叫卖的，听到城管奔走的，一门一店吆喝的，匆忙或闲散的，一一陈列面前，让人觉得实在。前两天单看了新城的“高富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下整明白了，是距离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太远了。
临时计划到阿拉善的首府巴彦浩特，不仅是因为有个通知的会议，更主要是有个远方的朋友。阿拉善盟文联张主席前两天来电话说他们要搞个活动，邀请我们去参加。说实话，年底诸事纷繁，专程跑近千里路去参加一下真有困难，这回恰巧到了临河，阿拉善又在拐弯返程的路上，又有个会议的名头，顺便去看看主席，到是重要的。昨天就跟盟里返回的同志讲好了，让他们一起把票定好，早上一起往巴彦浩特走。
客车在预定时间之后10分钟停到宾馆门口。握别了巴彦淖尔市的小胡，顺利登上了客车。巴彦淖尔是个地级市，我们要去的巴彦浩特只是个镇，同样巴彦家的“孩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呢？当然这是笑话，我只是想，巴彦肯定是同样的意思，而“淖尔”“浩特”的不同，决定了它们不同的命运。巴彦浩特我前几年去过，很有特色的一座内陆小城。除了吃的丰盛，剩下的就是人的热情好客，能歌善舞。事例是，那年我带3人去公干，接待我们的盟局领导安排去银川、南寺等地参观，热情得让人难以承受。客车轰然起步，我看时间是9点50分。如果4个小时能跑到，下午2点能到。如果耽搁一点，就到下午3点了。给张主席发了个短信：在吗，下午到盟上。一会儿他的电话打过来：坐什么车，走开了？刚刚从银川回来。是公干还是私事，需要安排住宿吗？我一一回复，表示不用安排，是来参加会议的。嗨，张主席的热情真是冬天里的暖流，没走一会儿羽绒服就穿不住了—车里的暖气也太好了！
走出城区，便接荒野，路修在离开乡村的旷野里，只有西北能做得到，这里地方大了去了，想往那里发展就往那里发展，不用操心土地问题。刚出城的时候还看到些村落，像是专门修建的明清故居，青瓦白墙，形似南方马头墙的意思。看样子临河确实是个人物荟萃的地方，高楼高得让人如同到了都市，新农村建得让人以为是在故园苏杭，着实不得了。网上翻看临河，说这里人大多从山西陕西甘肃河南集聚而来。路边不时出现的地名牌“某某圪旦”，似乎在印证着网上的说法。
车子走走停停，“卖”了3个到乌海的旅客，又上了几个到更远处些的旅客。此时，客车上只有售票员没有座位。行进间，忽见售票员到倒数第二排座位处要一位旅客移开，她钻进座椅下然后让乘客再坐上，还没等我想明白，客车就停在一个岔路边上，上来一位交警。那交警算是比较认真的，直走到那位售票员钻进去的地方，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折返下车。这时候车后边坐着的旅客才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那颗提着的心。售票员钻出来了，后边一位旅客笑说：亏着他用个小包包遮上没看到你的头，不然就让（交警）看到了。售票员大嫂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向那旅客说了声谢谢。旅客们又讨论着如果让警察发现超员罚款的事情，售票员淡笑着掏出电话给后边的班车通知着在某地有警察查车的消息，要他们注意些。车子轰隆一声上了京藏高速，路两边掠过的是望不到头的荒滩丘陵，打开手机查看高德地图，知道这里依次要过杭锦后旗，磴口，才能到乌海，过了乌海就是阿拉善。不过，现在还只是个开头，时间也才过去近一小时。车子是从北偏东往东南方向疾驰，路边时而闪过一些白杨树。我努力从窗户里往左边看过去，想知道黄河里有多少水，有没有冰，却一点也望不到。方向是对的，距离阻隔了目光，只好用想象替代观看，感觉河水还不会冻结，天儿虽然零下，但寒冷还没多么密集呢。
迷惑着走过一个多小时，再看手机，已经快到乌海，心里升起了更多的期待。路是一点点走过去的。掠过一个，就会少去一个，目的地总会走到。对于乌海我是有些情结的。2011年，因为儿子被派在那里施工，趁着开会路过，专程到那里看过一趟。也是个冬天，天有些寒。在儿子住的地方，看到地上窗台上全是黑乎乎的。儿子说，没办法，这里全是这样的，空气里都是尘染，这些天还好，有风刮来，你能看见蓝天。没有风的日子里就全部是阴霾天了。那时候对阴霾还没有概念，对一个城市污染到雾都的样子也没有领教过，对儿子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儿子说，想过了年再不回到这里了。我还教训说年轻人，那儿都是干，领导不同意就别自己往回跑。现在想儿子说的理由还是对的，在环境那么恶劣的地方工作，补助再多，伤害了身体可就麻烦。现在想我的思想认识，真的是落伍多了。
路上出来乌海机场的标志。这时候，天慢慢地变了颜色。一路伴随而来蓝茵茵的天看不见了，扑面而来的是灰蒙蒙的天色，并且越来越浓，能见度大大降低。路边不断看到冒着白烟灰烟黑烟的烟囱，有些地方能看出来是电厂，有些地方大概是煤化工，还有煤焦化厂，XX化工厂等等。总之，从进入乌海的地面，到经过城市，再到走出联结阿拉善的乌斯太经济开发区，整个乌海沉浸在浓烈的烟雾里。真不知道，乌海人是怎么生活的。我的感觉，这环境比我前两年来看到的情景更加恶化了。那年来，市局周总带我到西部的山上还能比较清晰地看到远处的黄河，下了山还能看见山上的成吉思汗像。这次，在经过黄河桥到那山下往上看的时候，山峰上下完全地被烟雾笼罩着，啥也看不清。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次路过好多地方都写着大红标语：建设美丽富饶环境优美的新XX。这也是普遍存在于中国大地上的现象，越喊的多的事情，越问题多。生活在这种地方的老百姓，不知道是怎么忍受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一点儿也发不出声音。
直到走过乌海十几公里，天才渐渐恢复到了白日蓝天，山峦才在眼前真真切切，我胡思乱想的脑子才放松下来。根据我以前了解的情况，现在客车行走的乌石高速，已经穿行在贺兰山北麓了。虽然还没遇到险峻，但也山路弯弯，寒气紧逼。寒气是从车窗玻璃上渐厚的霜层判断出的，开始透过车窗能看清外边的各种情况，现在，只能看车窗上越来越厚的霜花冰色了。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