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落了

花儿落了

打通状散文2025-04-22 17:33:41
我总是很期望,期望一切都命定于一种轮回,都将退回到最初的模样。就如同候鸟南迁的回归,就如同洋槐花总在重庆的夏初盛开,在秋时发黄,凋落。我若也是一类季节性的植物,撞上秋风便瑟瑟发抖,那应当也是一种不错的
我总是很期望,期望一切都命定于一种轮回,都将退回到最初的模样。就如同候鸟南迁的回归,就如同洋槐花总在重庆的夏初盛开,在秋时发黄,凋落。我若也是一类季节性的植物,撞上秋风便瑟瑟发抖,那应当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人生不遭遇过多转折,生命的轨迹便会持续清澈,即便我终究也抓不住秋的尾巴,凋零却终究是如此美妙的事。
在那个有蜻蜓,有蝴蝶的空间里,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漏下来,风干每一滴细碎的露珠。野草总是扎的很深很深,长的很高,触到我的膝盖。但是遍地草丛还是孤独的,槐树太高耸,抬头是阳光与树枝的交错映影。每当风透进林子里,便会抖落一阵阵洋槐花朵,那种细小的花朵,每一朵就犹如一个喑哑的小铃铛,飘飘扬扬地滴落,竟那么像白蝴蝶,斑斓而且幽怨。可是那么轻,那么微弱,我似乎觉察不到她们的微微呼吸。她们宛如一双双温热的手,触摸到我心底最潮湿的地方,就如同她们触摸每一寸潮湿的土壤,抚平每一株杂草的伤痕与幽怨一样。我竟能嗅到每一朵花淡淡的生香,用手一接便融化在我的掌心,风一挑逗,她便又散落了。所有的生命或许都是终将散落天涯的吧。
曾有那么一段绵延的时光,我那么如此期待散落天涯,不用回归到这里,生命的折痕是否会变得模糊。就像每一次荡秋千,都拼力地想把自己荡到更高更远。在越高的地方,似乎我就能嗅到更清新的洋槐花的气息。如果我的脚可以高高地踹到洋槐树的树梢……我总这样幻想着,幻想着我会荡出这片树林,冲破那片荫遮,听到下面的小伙伴欢乐的呼叫。然后我真的到了最高的地方,被阳光毒毒地翻来覆去地炙烤了一顿。我惊恐地掉落回起点,发现自己被阳光灼得黑糊糊的。伙伴们看到我都没心没肺地笑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我也跟着笑了,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继而抱着洋槐树哭得稀里哗啦,像是抱着母亲。终而,不论我多淘。犯了阳光也容不得的错误,洋槐树都不曾变移对我的守候。
我们终而是散落天涯了,我们一起荡秋千的伙伴们。洋槐树也散落了——洋槐林早已伐掉了,所以我再也没有荡过秋千,我想没有哪一具铁块冰凉的秋千可以承受住我的沉重了。以前我们亲手搓的草绳秋千总是断,总是断,我们总是摔跤,然后我们爬起来,搓一根更硬实更粗壮的草绳。后来,我总在不同的小区里瞥见秋千,是铁铸的,冷冷地挂在那里,或许比我们的草绳扎实很多吧。只是我早已不去荡了,我默想,我应该已经不会荡秋千了。嗅不到洋槐花的味道,我不知道应该荡多高,荡多高才是树梢顶,荡多高才能撞到阳光。
我曾想:我应当再去那片洋槐林走走。即便所有都散落了,泥土还在,所有的美好应该都在每一寸土壤的肌肤里。可惜我不忍去,不忍走在自己已识不得路的路上。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去苛求现实,我将洋槐花的生香绕系在我的心房上,美好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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