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飘香

黄梅飘香

瓦查尿溺散文2025-09-25 22:18:16
暑往寒来,今年的冬天来得尤其守时,不到冬月,人便已体会到了十足的冬意。连续一月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的冻雨,连一个羞羞答答的冬阳日也没有。街面上流动的是花花绿绿的雨伞和企鹅似的缓缓移动的女人。地上湿滑,虽
暑往寒来,今年的冬天来得尤其守时,不到冬月,人便已体会到了十足的冬意。连续一月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的冻雨,连一个羞羞答答的冬阳日也没有。街面上流动的是花花绿绿的雨伞和企鹅似的缓缓移动的女人。地上湿滑,虽经清扫,但也有俏皮的泥水老是往人的裤腿上跳,爱讲究的人不厌其烦地每天换洗衣裤。孩子本来可以出门活动身子,却因了这雨,多半都守在了电视和电脑前面。稍显冷寂的街道更加透出寒意来。这个时节也不适合赏花,因为园林里除了枯叶和冷枝,就只一些喜冬的杂草,草木早将那比美的激情收敛了。然而,也有较为特别的尤物,偏偏要迎冬独行,傲寒展姿,这便是那枯枝败叶间挺着的几株黄梅。
说到黄梅,我总觉得少了许多的诗意。一来西南地方的黄梅并没有成片地生长,往往只在园林中有那么可怜的几株作为点缀,不像三月桃花那样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也不像九月秋菊那样让人心里产生对人生岁月的幽思。二来黄梅在众多的梅花品种中,也许要算作低品,既没有红梅那样的鲜艳的容颜,也没有白梅那样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的英姿。三来黄梅花的花朵与蓓蕾都很小,开放的时节又缺少陪衬,所以往往不能惹人注目。也许就因了这些缺陷,园林中的黄梅虽然早就开放了,却并没有多少人去刻意欣赏她,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就只冻雨和寒风与之嬉戏了。
我在单位里向来有花痴之名,自家的楼顶有花园,办公室的阳台上也布置成了花的世界,而单位那些零散布局的花园里总也少不了我的影子。一年四季,花开花谢,我算是第一个能欣赏到头尾的人。然而,说真的,黄梅这品种我是不甚喜欢的,除了它自身的缺陷而外,主要还是那园林工对花的种植太缺少讲究,往往是“见缝插针”,见哪里有空地就随意地种植一些花草树木,一个个花园既没有特色,更不能体现艺术性。
但是,一个淡雪的冬日,我还是抱着不留愧意的心思来到了花园那几株可怜的黄梅花下。毛毛细雨依然在空中飘着,飕飕寒风使我的雨伞变成了一件无用的包袱,雨水照样往头顶飞,让人发根上都觉得寒冷。黄梅花的蓓蕾真是不少,除了枝尖已经完全开放的几朵外,有些已经抱着琵琶半遮面,而那梅株干的皮肤里,黄黄的斑点尤其地多,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成为黄灿灿的花朵了。几片未凋落的枯叶还恋着梅枝,倒很有枯叶衬黄花的意思。冬雨驻留在花骨朵上,黄黄的花朵更显透亮,很有些像女子头顶的黄钻饰物。若是将周围的环境从视线里撇开,单单看那黄梅的枝株,其实是十分热闹而有生气的。
更令我震动的是,黄梅花似乎不像别的花朵那样容易凋落。后来的一个月中,我来花园好几次,只见那枝条已经被黄花缀满的时候,最先开放的几朵却还恋在树梢上,虽然花瓣一蔫了,但并不迅速地从枝条上谢落。黄梅花也许是那种必须近观的品种,你只有靠近了欣赏她,才能完全体会出她的内心世界。
寒冬腊月,今年的天气异常地冷,从来很少飘雪的南方,竟然也铺盖了厚厚的冰雪。一大早起来,开窗就见楼下的地面和周遭的树木披上了厚厚的戎装。很少见到下雪的南方人似乎对这场雪尤其地欣喜,一窝蜂似的出来赏雪了。我因为见过北方的大雪,所以对这样的雪并不感兴趣,只风雨棚上挂着的冰柱倒让我担心起阳台上的花草来。我赶紧地来到单位,察看阳台的那些对我来说珍贵异常的花卉。还好,由于是背风的阳台,花盆并没有铺雪结冰,为了预防冻死,我把花盆一一搬进了室内。
大概是往日对黄梅的欣赏使我对她多了一些关注,关上办公室门以后,我又来到了花园,看看那些迎冬开放的黄梅是否受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雪的欺凌。积雪遭已将花园的树木盖了个严实,微风吹来,高树上的积雪不时地往下砸落。黄梅的枝条上也被积雪盖住了,黄灿灿的枝条现在已经成了银装素裹,那些还有前日的丰姿。我赶紧凑近了去看那些脆弱的花瓣,不知这样一种她们几乎从未经历过的寒冷,是否将她们摧折了。从植株下往上看,只见洁白的积雪下,黄梅花依然生气勃勃,冰雪不但没有消耗她的美丽,反而更增添她绰约的韵致,花瓣较之前日更加透亮晶莹,宛如一个个穿了薄纱的古典美人,在那空明的仙界里翩翩舞蹈。微风将她们散发出来的芬芳缕缕送进我的鼻中,大有暑日饮清泉,佳节饮美酒的味道。
此时的我才明白了“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深意。梅花是为冬天而生的,也是为寒雪而生的,冰雪的寒冷衬了她的热情,北风的凛冽衬了她特立独行的气度,园林萧索的环境衬了她不畏艰难的品格。就如今年春节前的这场风雪,给南方人带来了空前的灾难,但却也磨砺了南方人与自然抗争的坚强品格。黄梅不仅具备了所有梅花的品质,她还忍受了人们的冷落,只在凄清的人世和自然中,释放着她的温馨,用那单调的颜色诠释着高尚和高贵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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