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旧风景

阳台上的旧风景

高吟散文2025-06-21 18:24:08
我是不太喜欢站在阳台上许久的,总觉得你在看别的东西,总有别的东西在看着你,这样在冥冥之中被别的什么看着,总觉得是一件比较难堪的事。但小时候却不是如此,那个时候的房子几乎是是没有阳台的,只是一扇临街的窗
我是不太喜欢站在阳台上许久的,总觉得你在看别的东西,总有别的东西在看着你,这样在冥冥之中被别的什么看着,总觉得是一件比较难堪的事。但小时候却不是如此,那个时候的房子几乎是是没有阳台的,只是一扇临街的窗,只是少有的几户人家有一个水泥筑的小阳台,看着别人在夏天的傍晚一家人挤在比较窄小的阳台进餐,心里真是羡慕的不得了。那时我住的房子是四家合一个北面的阳台,说是阳台,其实只是一个过道,但在夜晚的时候,这便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天地,每家都有几个孩子,四家人凑在一块,那就有将近十来个孩子,在这个可以望见星星的阳台上嬉闹,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孩子多了,自是有一个头的,每天晚饭后那是相当地热闹,倘若有一个孩子调皮,当众挨打也是必不可少的,那时的孩子像是自尊心都不是很强,父母操起鸡毛禅子,对着屁股就是一下子,立刻就会有道线印子显了出来,可第二天,谁也不会记得昨日挨打的事。那长长的,伴我渡过童年时光的阳台,让我记忆的非常深刻。
这之后便因搬家离了那敞开的阳台,阳台的影子一下子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尽管痕迹很重,但那毕竟是童时的记忆,许多的细节很慢慢地淡忘掉的。我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自己在人生的路上还能想起多少事来,有多少是应该记着而忘却的,有些是不应当记着而深深地刻在脑中,也许所有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前看,过去的一切对前面的诱惑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幸运的是,我的所有童年几乎都是在玩耍中渡过的,现在根本想不起来那时除去玩还能有什么事做,书包基本上是放在学校,也没有什么课外作业,唯有玩似乎才是那时孩童的正业。也许是小时候玩的有点过火了,长大之后便不怎么喜欢玩了。之后又搬了几次家,有的有阳台,有的却没有阳台,那种长长的阳台也还是有的,可那只是一层楼纯粹的过道了,家家门前放着自行车等杂物,虽是较宽敞,但却看不见孩童玩耍的身影了。独独在每家的南面有一个窄窄的阳台,用一堵厚厚的墙将两家隔开,从此宛如两个相邻却又天隔一方的世界,时常也会有一两只麻雀立在阳台的栏上,看见有人来了,先是侧头看一下,之后便一下子消失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上了。虽在这时阳台失去了玩耍的价值,但却可以专注地无遮拦看着外面的风景了。
阳台的下面是一汪浅浅的水塘,大约是一口无主的塘,每日里都有人端上一面小马扎,坐在那里安心地垂钓,钓上来的鱼五花八门,有青鱼、鲢鱼等,那时钓鱼在很大程度上不是单纯为了娱乐,主要是为了改善伙食,喜欢钓鱼的人家经常在餐桌上有红烧鱼的影子。在往前就是一片油汪汪的菜地,每天上午或下午都能听见“咣咣”的敲钟声,接着就能看见一群扛着锄头的农家妇女沿着田间的小道来到地里干活,说是干活却是一个大的聚会,虽隔的不远,但口音却与我们这里差了许多,嘁嘁喳喳的根本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再往后就是被绿荫隐盖的小村庄,每天到了中午和傍晚家家都燃起了炊烟,真可谓能称得上真正是都市里的村庄。到了吃饭的光景,就会传来呼唤孩子的声音,声音很大,也极有穿透力,相隔几百米都能清晰可辩,一到夜晚,一切都静谧下来,仿佛能听见村庄里轻轻的呼噜声。我曾经在那个村子里租住过几个月,一到晚上,发现他们并没有入睡,只是坐在自家的院落里,轻轻地聊天,聊的话题几乎每天都一样,无非是家长里短,但每天都有新的内容,也几乎每家临晚都不关门,你可以随便地走进任何一家,端一个凳子就可以加入他们的话题。但却是极少开灯,只是借着夜里的月光,依稀闪亮的是人们烟袋中闪着的点点红光。
让我最有些感触的阳台是十几年前在上海一个老学者家中,他的家距外滩不远,是一座三十年代由法国人建的房子,在外滩诸多的建筑中,它绝算不上别致,当时也就是外国侨民所居住的,现在楼下是建行的一个营业大厅,楼上是住家,家中南北向共有两个阳台,南面的阳台是内嵌式的,专门用来晾晒衣物的,自然不是什么景观阳台。靠北面的才是景观阳台,有一个仅能容一人宽的门通向那里,阳台也只有一个平方左右,三面用铜铸的花栏杆围着,由于年代久远,铜的颜色早已变成了深褐色,看起来和铸铁件已别无二致。虽是不大,但人站在上面却感到天与地是格外地宽大,身下车流人流熙熙攘攘,头顶上蓝天白云尽染其间,你根本没有行走的必要,一切尽收眼底。这种阳台让我想起了《罗蜜欧与朱丽叶》,想来他们每晚也定是如此,一个在下,一个在上,尽情抒发无尽的爱意,阳台虽小,却是一个人的天地,脚下虽不能幅度大地移动,思维的空间却舒展的如天地般地磅礴。想来法国人天生下来就是有浪漫的情种,将这个镶嵌在大房间的小阳台弄得如此地精致小巧,而功能唯有上情下达之用,实在是惟妙惟肖。
其实我更喜欢的是在北美西部的林间那种用纯木作的木屋,是悬在地面上的那种,门口有一个大大的延展着木屋的阳台,顶上有一个遮阳的天蓬,整个结构与木屋浑然一体,取一把可以前后摇晃的木椅,斜躺着松懒的身躯,在落日的余晖中极目望去,脸上落满了金黄色的阳光,这才不失为阳台的真正涵义。而这一切在国内是无法见到的,也许国人不太喜欢这种全开放的空间格局,总是喜欢在封闭的空间内欣赏眼前的物质。我周围有许多朋友,不仅房子住得大,阳台也是硕大无比,临着客厅有一个阳台,出得门去还有一个天井式的阳台,可总愿意将所有的阳台全部封闭起来,再弄些花花草草的把所有的空间塞得满满的,大有将所有的植物都搞回家来才算是真正地融入了自然之中,使得我们一走进那个封起来的空间,就须低下头来看那簇簇活着的标本。以前也有好心人送我一些植物放在阳台上,但我无论如何也无心去顾及这些似乎有着生命的东西,转眼便送人了。
现在我已不大站在阳台上了,总觉得目下的阳台已不是阳台了,只是多了几扇窗子的墙而已,若是在楼群之中没有什么事发生的话,家家的阳台也总是千篇一律地紧闭着,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随着居住空间的增大,人的社会空间反而越来越小,这是不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我不得而知。我们平时在看人的时候,常常有一种隔着玻璃的感觉,就如同我们看天空,也常常在将家的影子带上了天空,此时的云彩因挤压和分割而显得狭窄零碎,冷热分明的四季在隔热玻璃外变得暧昧不清,田野、丛林和和动听的鸟语变得十分地遥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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