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萧与沉浮年代

陈萧萧与沉浮年代

龈龈散文2025-04-18 00:57:31
其实并不是J一个人叫陈萧萧,还有我,我们共同拥有的名字。萧萧,其中隐秘着难以遗忘和摈弃的愿望。萧萧,是一种痕迹,一种纪念。J说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来自于他用文字替代了生活的语言。文字沉默的划痕相应着
其实并不是J一个人叫陈萧萧,还有我,我们共同拥有的名字。萧萧,其中隐秘着难以遗忘和摈弃的愿望。萧萧,是一种痕迹,一种纪念。
J说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来自于他用文字替代了生活的语言。文字沉默的划痕相应着生活的沉默。对文字极度敏感致使了生活的迟钝。
于是J首先发现了他学不会自行车。十三四岁的孩子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把自行车把玩个半熟,而J要用三个月的时间专门去完成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不会作饭;记不住生活了数年的屋子里灯的位置。分辨不出颜色——绿色和蓝色涂抹在手心去记忆。有甚记不清左右,中学军训结束演练时,惟独他一个人转错。
他读书结巴,听着像诗句,也似散落的珠子掉在硬地上的声音。记不起亲人朋友的面孔,转身后可能就遗忘。单数和单数相加需要间隔相应的时间。J说他与张爱玲《天才梦》中叙述的弊病,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人家是天才的迥异,而他却是废物的缺足。
这是J的悲观,也是我们相通的部分。悲观同悲观,但我依旧在其中信赖着希望,虽然时常信奉着什么,但对比J我还是怀有莫大的希望。
J说;行善是一种绝望的表现,所以很少有人行善。
J说;人与人之间的忠诚唯一条件是他除了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时候,所以千万别苛求谁对你忠诚。
J说;人生是一张不得已的面具,所以我们的降生与存在也仅仅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
我时常和J在网上聊起有关生活和文字的话题,有些实足有耐人寻味的道理。J是全国第六举“新感念”一等奖获得者,也是《星星》诗刊“乐山杯”全国征文大赛中年龄最小的获奖者。十七岁的时候写了长篇小说《分裂的世界》,只是未能出版。他说他不希望自己处女作被文坛命名在“80后”的行列中。
那一年也的确在传唱“80后”的感念,也正是《三重门》与《幻城》火热盛行的时刻。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女孩也的确把那视为文学中的经典。躲在父母的怀里,大概是瞧见别人在过河,于是随口说了句“妈妈那河水好深啊!”于是整个社会就把他们看成是会说话的神童,80后的先锋。
不过也对,中国的瞎子兼哑巴(既不看书也不写书的)或是哑巴太多了(光看不写的),不小心得了感冒,打了一个喷嚏的人就可能被命名为会说话的。当初如果有人大胆的放一个屁,也不知道结果又是怎样?
J对当代文学的影响十分模糊。他说当代确实无大家。中国物质文化的超速增长偏偏影射了精神文化的匮乏,先进的思想流派,独具一方的精神文化产业都绝迹的不见阴影。像这样,再古老丰厚的中国历史,也不会产生鲁迅,张爱玲这样孤独顶绝的天才,王国维这样大师级人物。
然而那些崛起与七十年代的“朦胧派”是空前的。以北岛,顾城,食指为代表的诗歌是我们不能忘记的。J说那些诗歌就可以代表一个时代。
《相信未来》是食指十九岁写下的,是怎样的妙笔惊世,二十岁的我又怎样去愧眼探勘?不过诗人与诗有说不明的关系,我们很容易把诗中的品格强加在诗人的身上。然而伟大的诗歌只是伟大的作品,并不等同与出自品格优秀的诗人。
所有的艺术创造者的激情都在践踏着个人的生活。我们总结的观点是;创造欲的力量消耗人的生命力,甚至个人的自我为了保持生命的火花并且不使其耗尽,则必须发展各种破坏性——残忍,自私,虚荣(即所谓自恋),并发展成不可克制的自我中心主义。
所以一个创造欲很强的人,残忍,自私,虚荣,自我中心主义是明显的。尤其一个出众的诗人,他的人格必定是分裂的。即使他们都不具备艺术家独有的细腻,敏感,多情,深刻的优秀素质。
同样不要因为喜好他的歌而喜好他的人,喜欢他的诗而喜好他的人,喜好他的演技或脸蛋或声音等等而喜好他的人——那就注定是悲剧。这是适合所有人的。
J将厚厚的手抄本邮寄给我,上面都是他漂亮的手写体。我记得他在一篇随笔中这样深情的写到;她将视线聚焦在我打开的金包,我的耳朵于是开始倾听肉体里波浪的呻吟,原来我的爱情早已死去,于是那逸出的爱不小心滴溅在一个被遗弃的女婴身上,她便成了我一生爱情守侯的女儿。她有一双含月笼烟的眼睛,白玉般的光泽和质地,让她怀有与生俱来的薄薄羞涩,有一种可以让所有因缺少爱而阴暗的人——光亮起来的笑声。多少后,我希望她嫁给的男孩似他父亲木纳,好静,少言而多才,甚至有一点点迟钝和乏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J的爱情宣言和自我的诠释。如果是,就让我明白了J为何不再谈起爱情的原因——现实,厌恶,给予和无赖。
做作空虚华贵的装饰演绎着本质的愚昧无知和贪婪。
J说,这大概也可以代表一个时代。
伴着漫长的寒假,冒着风雪,我去向J居所的另外一个城市。五十年未遇的骤雪,城市似乎襁褓中的婴孩,寒彻地沉寂在白皑皑的氤氲之中。J的处所宽大而明亮,深邃而闪闪微红的眼睛热情的迎接我的到来。我想他一定是上网过久的缘故。他告诉我,他用二十几个笔名写反叛冷眼的文字,四家文学期刊的特约作者。一盒满满的信件都来不及拆看回复,都静静地窥视着他安静的小屋。
J异于常人的童年生活,早早就练就了他敏锐忧思的眼睛。他总是神经质地做一些我难以理解的事——他厌恶酒后失态的浪子,他却时常晕醉在自己的小屋。他批判艺术创造者那些分裂的人格,他却成了实足的一员。他唾弃了爱情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换,她却沉迷于V吧里T台上走秀者的昧眼。
所以我成了唯一一个时常和他谈起文字和生活的朋友。
他用写作和承担网络管理来维持生活。当他在《醉相依》酒吧,把后来的一位衣着光鲜闪亮的女生介绍给我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小朵。J的朋友。在她清晰的蓝色眼影与修长的指甲的异彩中,她浓烈化妆品味道告诉我,她并不了解J多少,J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爱她。
随后我们聊到她。J说,小朵是我在V吧里认识的,和你一样,是大学生。
我想象中的大学生是纯洁和美好的。像J告诉我他在正在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沉浮年代》中小朵就是美与善的化身,她会让所有无知与罪恶都因他的出现和到来而变得有了真情和感动,一切贪婪和欲望烙下的伤痕都会得到疗救和妩爱。只是过程是惨烈的,让人心碎的,在所有的绝望与悲情中融化着一丝希望。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