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屯秋事

山屯秋事

学生装散文2025-09-10 10:53:03
秋日的阳光下,“飕飕”的西北风把被夏天闷得燥热难耐的辽西山屯吹得凉快下来,山峦的皱褶中,山屯里的人象不知疲倦的蚂蚁一般,穿梭在舒爽美丽的风景里,忙着收秋的事情。下梨秋分刚过的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母亲在吃
秋日的阳光下,“飕飕”的西北风把被夏天闷得燥热难耐的辽西山屯吹得凉快下来,山峦的皱褶中,山屯里的人象不知疲倦的蚂蚁一般,穿梭在舒爽美丽的风景里,忙着收秋的事情。

下梨
秋分刚过的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母亲在吃早饭的时侯,郑重地向我们几个孩儿们宣布,今天咱们去下梨。下梨就是摘梨,辽西的山里人,都管摘梨叫下梨。我和妹妹们即刻一阵欢呼,忙三伙四地扒拉完碗中的饭,就等着随母亲出发。我盼着这一天的到来,盼的是与父母共同享受采摘收获的喜悦;也怕这一天的到来,从此就再也不能每天一大早就跑到梨树下,拣几个被秋风刮掉的光溜水滑的大梨吃。
下梨的地方,就在我家宅院的东边。那里有两棵梨树,一棵是甜梨树,甜梨就是白梨;一棵是酸梨树,酸梨就是安梨。这两棵梨树,是父亲小的时候,爷爷亲手栽下的。“桃三杏四梨五年”,这两棵树,早就进入盛果期了。
从外形看,酸梨树大些,树杆高些,树冠上下差不多一边打,象一个绿色的大灯笼;甜梨树小些,树干矮些,树冠尖小底大,象一座绿色的圆塔。两棵树枝叶相接,春夏秋冬,日月星辰,相依相伴。
甜梨树在北,酸梨树在南。盛夏时节,每到北风袭来时,甜梨树就带着它的果、叶孩儿们,柔弱地偎向酸梨树。酸梨树则傲挺着身躯,带着它的果、叶孩儿们,我自岿然不动地挡扶着甜梨树。于是,甜梨树上的果孩儿们幸福成甜嫩型,酸梨树上的果儿们则个性成酸硬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甜梨树逐渐长成了枝条和冠形都顺向酸梨树的态势。
两树站在春天里,春天便弥漫着浓浓的花香;两树站在夏天里,夏天便拥有着盛盛的葱绿;两树站在秋天里,秋天便呈现着脆脆的酸甜;两树站在冬天里,冬天便孕育着殷殷的希望。两树飘香成一首歌,两树浓绿成一幅画,两树酸甜成一首诗,两树铿锵成一支曲。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强一弱的两棵树,在我家宅院的东边,站成了一个风景的童话。酸梨树长成了一座峰,甜梨树则偎成了一座山,这树魂就是峰魂,这树魂就是山魂。峰壁山峦,凝固成川溪、生灵的屏障;两树相息,生长成父母的寄托、希望。
下梨这一天,是两棵梨树下最热闹的一天。筐一片,篓一片,摇尾狗一条,溜达鸡一群,宅院人全家。
早春乍暖还寒时,父母就为这一天奠基了。我们几个孩儿们,也为这一天期盼了。父亲拿着树剪子,梳理着枝冠的容貌。母亲操着镰刀片儿,刮净冬日结在树干上的皴皮。地刚刚开化,父母挥镐动锹,在树下开一个近乎于树冠大小的树埯子,给树根松土。父亲要挑来四五十担水,灌满树埯子,让树喝足醒春萌芽的水。夏天,父亲割来嫩荆条,在树埯中压青,给树吃好绿肥的小灶。
我们看着花开花谢,看着春去秋来,看着树上的果一嘟噜一嘟噜地慢慢成熟。那满树的金黄,诱惑着我们贪婪的口水。但他们可是父母眼中的钱串儿,是我们家一年开销的指向,我们只能望果止馋。梨娃娃到秋分时才真正吃饱了树妈妈的琼浆玉液,才到了下梨的最好时节。
从白露开始,有些梨娃娃就先期离开了树妈妈,每天早晨,我们就到树下去分享这些早逝的果实。我们盼望有更多的梨娃娃能早一些离开树妈妈,也盼秋分能来得晚一些。但秋分还是如期地到了,父母带着我们下梨了。看着满树金黄的梨宝宝,我还是充满了喜悦。
我和父亲下酸梨。我上树去摘,把荆条筐拴个榆木钩子,挂在树卡巴上。摘满筐了,就用绳子系给在树下摘梨的父亲。妹妹们和母亲下甜梨。妹妹们在树上,母亲在树下。摘下的梨,父母顺手就把那些个小的、形状差的挑出来。这挑出来的,就是我们未来的享受,而剩下的,就是父母卖出家里零花钱的希望。可挑出来的,总是很少。也许,树妈妈这样才对的起精心为他们付出的我的父母。
树大些,梨多些,父母高兴些,我们就幸福些。
父母不正是擎起我们这个家的两棵树吗?

割高粱
西边的大坝上,有我们家的一块自留地。西边是我们那个山屯的西边,西边坝上就是山屯西边的大坝上。在那块不足一亩田的自留地上,父母年年都要种高粱。儿时的记忆中,辽西的山坳里,到处都是坡坡片片的高粱。深秋时节,通红通红的高粱,象列队齐整的士兵高擎着艳艳的火把,把秋日的山屯映耀得处处殷红。
西边坝上的我们家的那块高粱地也年年地适时而红,在秋风里,红得齐整,红得分明,红得浓艳,红得灿烂。母亲说,那是爽爽的秋风吹红的,那是艳艳的秋日晒红的。而在我心里,那红高粱的粒粒血红,是父母用汗水和心血度成的。
谷雨刚过,父母就抽时间带着我们,带着高粱种子,也带着所有应该带着的播种工具,到西边坝上的田里,去播种我们家的希望,去播种我们心中的红高粱。在母亲身上背着的高粱种子,是母亲领着我们围坐在饭桌边,一粒一粒挑选出来的,粒粒饱满,一点包崽儿和杂质也没有。地里的粪堆均匀地排列着,那是父亲从我家猪圈里运来的,而且堆堆都倒得很细。
母亲告诉我,没成立合作社时,这块地整片都是太奶家的。爷爷七岁时,太爷就去世了,太奶拉扯着爷爷和爷爷的两个妹妹过日子。太奶刚强、碴拉。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家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干,硬是在这河滩地边,建成了山屯里最长的一条防洪大坝,大坝边全部栽上了杨柳树。母亲说,这在当时,就是一个男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春去春又来,这块原本瘠薄的河滩地,在太奶的手里,面积大起来,土质肥沃起来。太奶带着他的孩子们,年年在这里种高粱,年年收获着日子的红火。
入社后,这块地成了生产队的地胡儿。“地胡儿”是我们山村人对土质最肥沃的地块的叫法。生产队分自留地时,社员们一股脑儿地要求就分西边坝上的那块大地。那时,生产队的社员们大多都知道这块地里发生的故事,有的还是亲眼目睹者,大家就没让父母参与分地抓阄,破例把整个地块中的最中间的一段分给了我们。虽然整块地都差不多,但我们仍然会感谢那浓浓的乡情。那乡情,不正如红高粱一般的色彩鲜浓吗?
按照父母的安排,我们一家人种高粱的分工很明确。父亲挥镐开垄,母亲点种、滤粪,我和妹妹培土、靶压,各道工序井井有条。父母的活干得非常精细。母亲边点着种子,便对我们讲,早些年的时候,我太奶家没有大牲口,种地就是这么刨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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