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爱瑟的夕阳

凡爱瑟的夕阳

诏家散文2025-05-01 09:22:40
疲惫中忆起旅途的惬意,于凡尘中能有此番滋味,一切的隐愁怕也难再躲藏。我于人群中挣扎,挣扎多余的兴喜,未尝得知村落的北面竟有凡爱瑟的屋顶。我欣喜若狂,忘却了村子的曲折,洒落了双脚的不合,此时已是黄昏,夏
疲惫中忆起旅途的惬意,于凡尘中能有此番滋味,一切的隐愁怕也难再躲藏。我于人群中挣扎,挣扎多余的兴喜,未尝得知村落的北面竟有凡爱瑟的屋顶。我欣喜若狂,忘却了村子的曲折,洒落了双脚的不合,此时已是黄昏,夏天的太阳格外的严厉,我已变得气喘吁吁。我是兴奋的,故而嫌弃起脚下的鞋子太拖沓,也许我是无情的,中落了它们光着脚丫散开在夕阳之中。
和谐着夕阳,屋顶的顶尖没有长者的威严,不比卢浮宫的雍荣,它是平民的房舍,没有艺术的珍宝,摆放的也多是些杂物。凡爱瑟是传统建筑与西洋建筑的混合体,中西味道各沾一点。倒不像一般的粗劣,它没有不华不洋,静的端庄,动的典雅,真是难得一见。我之所以拼命赶来,正只是为了这种感觉,无比的美,美的让人忘记的忧伤。这种美也并不是全没见过,可爱的是它记忆已久,让我想起了另外的事。
回到书叶翻开的那一年,应该算是童年了。儿时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玩具,更不知道什么是艺术,我的童年大部分是在眼睛和心灵当中度过的。所看到的就是我的世界,如自由女神像头顶的光辉一般灿烂,更无多余的怨恨。我始终愿意去的只是那条小巷,阴森森如鬼一般,因为它就是死人出殡的通道。而我倒少有了恐惧,似乎我是与灵魂相伴的,无论是棺材的黑,还是死人的白,在我的眼中都有无尽的滋味。我时常见着死人的脸,或怨毒,或孤苦,无法让我明白的是他们都怨恨这个世界,因为是他们的灵魂告诉我,死之前他们内心的痛苦。也许一个孩子的心真的可以和灵魂对话,只要这个孩子是有一颗灵魂的心。出殡的那天他们就会告诉我世界的模样,如凡爱瑟的屋顶一般,等着夕阳落下之时,即是黑暗的开始,如此可怜的灵魂必须挣扎,挣扎着最后的落日。
过不了多久总会又有丧事了,人们也许只有带着眼泪离开,不得不的离开。而我倒成了死亡的见证,阳光明媚的早晨出殡是上天的恩赐,愿意给死去的人最后的送别,那天的爆竹也格外的响,棺材里的那张脸怕更加的复杂了,我真的难以辨认。倘若遇着了雨季出殡,鬼魂赖着那条小巷,痛苦地哀嚎,我何尝不想帮他呢,可惜我只是一个孩子。我多想变成一个小鬼,祈求鬼差可怜可怜他们,将去的是一个父亲的绝望,又或者是一个母亲的慈爱。我挣扎着乞怜这些可怜的灵魂,在夕阳落下之后将别了这片光明,带着悔恨、痛苦、无尽的泪水流向尸海……而我的心又将怎样悲痛,听着棺材的钉钉声和古老的铜锣哀乐,解着世纪末的丧钟度过每一个童年,美丽于我何其残忍……
撞着别离的哀怨,我格外清晰,清晰那一场邂逅。我知道于她也如我般悲苦,那个上午我离开古巷前往医院看她。我又何尝不想欣喜,却只能流泪于那张惨白的脸,她几尽昏迷,白色的毛衣也不能调和她的白,我流泪了,可怜这微弱的生命。我们各自挣扎,前进或后退已不能解释我们的脸,我为她戴上氧气罩,听着她的呼吸,四周没有灵魂的哭诉,唯独她的眼泪我格外感知,她就像一条丝巾一样拥抱着我,惨白的脸,惨白……
我留恋于她的坟前,好久……顾守着幽冥小道,凡爱了世间真情的绝意有个好下场,白衣穿在灵魂身上越发的绚烂着她的透明。北边的孤岛雾蒙蒙的,是用来给只有爱的女孩居住的,那里只有白,除了黑色的眼眸装着水晶的爱。我知道她在哭泣,哭泣也是无声的,眼泪终究透明,我只是个信使,愿意把你的一切告知欢乐。
我的旅途只有心的飘荡,何时可以解脱何时便可带着夕阳滑落,跌落谷底的宁静,沉入地府的轮回……但世间的多余总不比美的幻灭,何时见过美丽的女孩如天使一样开心,没有,大抵是不得不的欢笑,却也只是可怜的美。我记得那是一个带着秋霜的早晨,别离了黎明的纯净,无法阻拦地躲藏于朦胧的“别苑”。我是一个过客,同时又是一个亲历者。榕树何尝不是善良的,愿意以年华的凋落陪伴孤单的灵魂,落叶不是苦闷,洒落的不是腐朽,可爱的只是别样的柔情。善男信女的心思,美于痴情,大抵好看的戏剧必有痴男怨女,剪不断愁滋味。几百年后,手心的余温干枯了,眼角的泪水多余了,你爱的那个人也成了别人的奴隶。而你苦等阴阳的结局也只是灵魂的消散,何时需要滴水的柔情,便需准备别离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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