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的清明节

我过的清明节

大雩散文2025-03-23 02:57:58
现在,我讲讲清明节那天,怎么与徐志摩的《山居闲话》中的曼殊斐儿(通译为曼斯菲尔德)幸会的。早几天,隔壁办公室年轻的新朋友燕问我清明节三天小长假怎么过。我说:本打算独自一人去上海,参观上海博物馆。这是因
现在,我讲讲清明节那天,怎么与徐志摩的《山居闲话》中的曼殊斐儿(通译为曼斯菲尔德)幸会的。
早几天,隔壁办公室年轻的新朋友燕问我清明节三天小长假怎么过。我说:本打算独自一人去上海,参观上海博物馆。这是因为我与忘年交的和慧学生谈到湖北省博物馆的馆藏时,他曾建议我不妨去看看上海的博物馆,一是离苏州很近,二是上博的馆藏尤其丰富,值得看一看。于是,初步计划利用清明节三天小长假去上博参观。可是天公不作美。天气预报三天的天气不好,有雨,降温,不便出行,只好暂时作罢。
在燕的提议下,我们一同去独墅湖图书馆办理了500元押金的借阅证。于是清明节去图书馆阅读是我的首选。
图书管距离苏州大学独墅湖校区不远,仅一两公里之遥。骑自行车出校门,便上了文景路,这条道分机动车道、非机动车道与人行道,机动车道中间还有安全隔离带。隔离带以及道路两旁妆点得色彩斑斓,红的、绿的、黄的相间着修剪整齐的灌木颇有立体感。道路两旁以及隔离带中间还栽有成年的晚樱,现在正是盛开时节,粉色的繁花挂满树枝,沿着马路伸向远方,有如三条长长的彩色飘带落在人间。间隔在花丛中的白色电线杆像竖琴的琴弦,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仿佛自己游走在竖琴琴弦上跳跃着彩色音符的童话世界里。我骑着自行车缓缓前行,一路欣赏。
独墅湖图书馆是区域性(苏州工业园区)图书馆,此馆建于2006年,至今馆龄八年,相当年轻。其馆藏以实体馆藏与虚拟馆藏并重、纸本馆藏与数字化馆藏兼顾为原则进行文献资源建设,馆藏纸质图书约25万册,另有中文电子图书近170万册、学位论文90余万篇、期刊2000余万篇、讲座报告视频1万余部等各类数字资源,学科范围涵盖社会科学、人文艺术、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等各个方面。目前,它已经获得国家一级馆的荣誉。
走进图书馆,直接拾级上三楼,穿过走廊,与几位在此看书的学生摸样的读者擦身而过,往右拐还是走廊,走廊的中部左手边就是文化文艺借阅部。这里虽不是汪洋一片的书海,但几百平方米的长方形的厅内摆满了清一色的五层开放式的书架,各种图书密密麻麻地立在书架上。靠墙的图书管理员的办公柜台与宽而大的书桌并排,大书桌可供十多人面对面阅读。我选择与其他读者离得开一些的靠窗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浩渺的独墅湖,仲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吹拂的湖面粼粼波光闪闪烁烁,风光这边独好,也许这是苏州唯一临水的图书馆,在如此美的环境里阅读,无疑是一种精神快乐的享受。这使我很喜欢。
我摊开徐志摩的《山居闲话》,其中很多文章读过,目光自然落在那些未曾读过的文章。首选便是“曼殊菲儿”。
这是徐志摩写给曼殊斐尔的长达十八页的祭文。
曼殊斐尔(1888——1923)是一位英国女作家。我有限的文学阅读,不曾与这位世界文学史上不容忽视的天才女作家有过文字的缘遇。今日才在独墅湖图书馆,因徐志摩的代表作而得以了解曼殊菲尔——这位年仅35岁就将她的文学才华发挥到巅峰的英国女作家。
1922年七月的一天晚上,当时还很年轻的徐志摩有幸会见了曼殊斐尔,时间仅仅只有二十分钟。这是徐志摩与其相见的初次,也是末次,即幸也是不幸。徐志摩通过这次会见,幸:承曼殊菲尔当面许可他选译她的精品,不幸:她盼望徐志摩回欧洲后,到瑞士再去看望她,徐志摩满口答应,待回欧洲后,一定到瑞士去访她。但曼殊斐尔于第二年在法国的枫丹白露离开了人世,也将此次的邀约凝固成了永久,徐志摩的应允,今世怎能……
这位从小即以美惠著名的曼殊斐尔身体从小就很怯弱,经不住伦敦的雾迷雨苦的天气,便与她的丈夫麦雷常住国外,她的最后几年也在瑞士、意大利及法国南部。战后的曼殊菲尔得了肺病,麦雷被医生告知,曼殊斐尔不过二三年的寿限,所以麦雷与她相处的有限时光可谓分秒可数,多见一次夕照,多度一次朝旭该是多么珍贵。多情的麦雷为了陪伴曼殊斐尔也只得把一部分事业放弃,跟爱妻寻求健康。明知有限的寿命,曼殊斐尔也想“活他一个痛快”,并非像茶花女似的一面吐血一面纵酒欢,要活他一个痛快。徐志摩有文字记录说:“曼殊斐尔是在文艺中努力,她像夏夜榆林中的鹃鸟,呕出缕缕的心血来制成无双的情曲,便唱到血枯音嘶,也还不忘她的责任,是牺牲自己有限的精力,替自然界多增几分美,给苦闷的人间,几分艺术化精神的安慰。”她用心血凝成的两本小说集,几十篇精致的短篇小说。足以令她在英国的文学界占了一个很稳的位置。她的小说不是一般的小说,而是纯粹的文学。至今还有些文学学者对她及其文学作品有所研究,足以说明她在世界文学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笔。徐志摩是这么描写他与曼殊菲尔二十分钟会面时的印象:“——她,是给我最纯粹的美感——Thepurestaestheticfeeling——她;是使我使用上帝给我那管进天堂的秘钥的——她;是使我灵魂的内府里又增加了一部宝藏的——她。”当时他们谈的很有意味,大部分时间是曼殊菲尔对英国最风行的几个小说家的批评;还谈到在瑞士与寓处相距颇近的罗素夫妇对中国的景仰;她还问徐志摩回中国有什么打算,她希望徐志摩不进政治,她观点鲜明并愤愤的说:现代政治的世界,不论哪一国,只是一乱堆的残暴和罪恶。由此可见,曼殊菲尔站在历史的角度,结合英国时代的历史背景,用她敏锐的目光审视大千世界,提出对当时社会的批判。不是杰出的女性,岂敢在历史的舞台上如此说话,不是卓越的小说家岂能对年轻的徐志摩有如此忠肯希望。这些全是勇气、胆识、智慧的结晶。不得不令后辈敬仰。
徐志摩的这篇祭文,让我沉思,当今的女性值得思考,我们的知识、我们的文化,我们的胸怀能否承载得起现代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
直到管理员催促读者离开,我才掩上书册,到柜台办理借阅手续,把《山居闲话》揣在怀里,带回家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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