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发

染发

驿站杂文2025-08-29 09:46:05
儿时头发淡黄,常常为此抱憾。那时广为传唱的一首《龙的传人》中的一句:“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更是让我惶恐不安,总怀疑自己不是个纯粹的“龙种”。常揽镜自顾,黑眼睛黄皮肤这两项是合格了
儿时头发淡黄,常常为此抱憾。那时广为传唱的一首《龙的传人》中的一句:“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更是让我惶恐不安,总怀疑自己不是个纯粹的“龙种”。常揽镜自顾,黑眼睛黄皮肤这两项是合格了,唯一缺欠的是黑头发——偏偏它还长在全身最高的地方,无可奈何;若是长在脚底那倒也省心,不过那应该叫“脚发”或是“脚毛”了。

待到了少年时,这头发才渐渐的变黑,终于可舒了一口气。于是又常常与伙伴们比比谁的头发黑,若有淡黄者,便哄起而笑,美不可言。被笑者常指着我啐道:呗!你以前头发比我的还黄!每每这时我便大笑:谁说的?有证据吗?心里的快意更是无以加覆。

可惜上了中学后不知怎的这满头的黑发就稀稀疏疏地渗进了白发来。开始时是三五根,在头上鬼鬼祟祟地躲藏,如几个偷渡进非洲的美国佬。端详片刻后我便狠狠地拔下了。后来白发越长越多,杂乱无章地布满了整个脑袋。于是一有空我就拔,手困了就叫妈妈拔,妈妈没空就叫姐姐拔,姐姐烦了叫朋友拔,朋友不拔我自己拔。到最后终是双手敌不白发,投降了。没办法,只好染发。你说人家李白的“白发三千白丈”,那是“缘愁是个长”;我只是偶尔“为赋新诗强说愁”就怎真的“白了少年头”呢?唉,“空悲切”啊!

第一次用的染发剂名字起得大慰人心,名曰“一洗黑”。刚看到时那心情真如信徒见到菩萨般地激动。匆匆拆开包装盒,只见盒内有两个小塑料袋子,袋子上用一个圆圆的小圈圈着一个小小的A字,另一包圈着个B字,附有一张小纸片,曰:说明书,使用前必读。第一条:先用A剂与B剂混合渗适量水调匀。第二条:涂少许于耳根或手臂内侧,24小时后无不良反应方可使用。我还有耐心等到24小时后吗?没有!没有耐心的结果让我吃足了“一洗黑”的苦头:染发完后才几小时,头皮开始麻痒,后来渐渐长起了麻疹状的疱疱,痒入骨髓;用手去挠,则痛澈心肺。头皮似乎也多厚了一层,却似谁人于头上扣了个蚁巢,种种惨状,苦不堪言。方知面对越是温柔诱人之物,越应万分地小心,否则将痛痒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幸的是这番痛痒倒也没有白挨,染洗后的白发根根黑亮如漆,神采奕奕。旋即又想:噫!与这满头的乌丝相比,那点痛痒又算得了什么呢?

遗憾的是那刚染的头发乌黑才不到三个月,又渐渐露出了白白的发脚,心中不由大是郁闷:如果是一片白发里长出一些黑的发脚,那还好,可称之为返老还童;可若是在一片黑发里突然冒出一片白发来,难不成得叫未老先衰?后来查阅了有关书籍,才知道我这白发有个学名叫少白头,属于先天遗传,非人力之所及,遂对“回春乌发”之类的药丸死了心。

但白发终不可不染,犹如龋牙之不可不拔。痛痒那是头皮的事,与脸皮无关;不能因为怕伤了头皮而丢了脸皮,那不符合现代人的生活习惯;皮与皮之间也应分个轻重缓急,虽说有头有脸那是最好不过,可倘若头与脸只可二选其一,那还是取脸要紧!再说这头皮也只是稍有损伤而已,不至于让人痴呆。

又经过几次痛痒之后,我也慢慢地摸索出了一些染发的诀窍,那就是尽量不要给染发剂沾染头皮。这一点听起来好象容易,可做起就难了,尤其是给发廊的美发师来做,那更是难上加难——不是自己的的头,谁会比你珍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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