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不太冷
记得小时候的春节,一般都是很冷的,进九后的天气不是雨就是雪,在连绵的雨雪天里,亲人们迎来一年中最难得的悠闲时光。雪下着下着,年的脚步就近了。在雪天里往门楣贴上红红的对联,一家人围着火炉边烤火边聊聊家常
记得小时候的春节,一般都是很冷的,进九后的天气不是雨就是雪,在连绵的雨雪天里,亲人们迎来一年中最难得的悠闲时光。雪下着下着,年的脚步就近了。在雪天里往门楣贴上红红的对联,一家人围着火炉边烤火边聊聊家常,那是别有一番意味的。只是如今,这样的年景是越来越难得一见了!今年入冬以来,气温一直明显偏高。因为暖冬气候的影响,还没到春节,浓浓的暖意就已经扑面而来。越来越暖和的冬天,让一场雪的到来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奢望。
我很小的时候,故乡冬天是经常下雪的。几天几夜,呼呼的北风不停歇地刮着。刺骨的北风里孕育着冰雪。北风歇时,雪就来了。
雪,一般在黄昏时下起,首先下的是散碎的、盐颗粒状的雪粒子,在屋瓦间,蹦着跳着,像顽皮的孩子,踢踏的急促的步子奏出悦耳的沙啦啦的乐音。紧接着雪颗粒里夹杂着粉末状的雪花,细小、莹白。天空是铅灰色的,很低,仿佛站在屋顶伸手就能触摸到那一片灰蒙蒙的铅白。
在灶房里油灯燃起时,雪迎着袅袅的炊烟慢慢地下大了,渐渐堆积起来的雪逐一绘出房子的轮廓和树的剪影。村庄睡在雪的怀抱,我睡在雪的暖被下,冬夜里的梦因为雪的守护,宁静和暖!
早晨,我似是被村里几个年轻人的呼吼声叫醒的,那不成调的歌子,刚劲、有力,像刚从火炉里抽出来的铁,血气炙人,惊得竹叶上的雪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纷纷掉落。是的,蜷在暖被里的我,很清晰的听到雪“唦唦”落地的声音!
我家的屋旁原有一排青翠的竹林,即使到冬天了,它的叶子也是绿的,那绿色像被火舌轻轻舔舐过,叶的周边焦黄并微微向里卷曲。竹叶是一簇一簇的,积在竹叶上的雪就一大捧一大捧的,很沉。我起床后,看见以往高高挺立的竹子们,纷纷被大雪按压下了清高的头。竹林边有一口井,村人们只得哈腰从雪竹下穿过来到井边打水。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冒着雾白的热气。儿时,我觉得那口井真是好神奇,那么冷的天,竟有如此温和的水,而夏天,它的水又是那样的清凉,喝一口,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如今,竹林不再,乌黑的瓦屋多已翻新成鲜亮的小楼房,老井仍固守原来的地方,只是今日的村庄早已变了原来的模样,就连四季的变换也不同以往了。
越来越暖的气候,让冬天不像个冬天的样子。暖冬少雨,老家的井水位严重低落,地下水源似乎近于枯竭了。记得小时候,一两米长的绳子就能轻易打一桶水上来,如今,绳子结了又结,都十多米了才勉强吊到一桶水。饮水困难,地里的庄稼更是干渴难耐。
近来据有关媒体透露,我国大部分地区,今冬以来干旱少雨,加上雾霾蔽日,沙尘飞扬,自然环境更是日渐恶劣,势必严重影响到生态平衡,将给方方面面造成的损害是很难估量的!
新春期间,得闲通过荧幕,我看见无数棵柔弱饥渴的麦苗,斜斜的站在干裂的土地上,蔫蔫的样子,好像急盼一场雨雪的洗礼。是的,有近八十天了,天上没有降一滴雨水下来。还有报道说,某地由于异于常温的天气,使本该于在春天盛开的桃花提前在冬月开放了。现在,不用刻意去欣赏腊梅,直接看桃花就好了。
暖冬,也让那些潜伏于暗处的蚊子们蠢蠢而动起来。这不,我边看电视边就着荧幕前的光就消灭掉好几只蚊子了呢。而更多的蚊子像在夏天一样,肆意的,无所惧怕的,在人们身前身后翩然起舞,不其然间,就会猛地俯冲下来叮你一口。
在这个异常暖和的春节总让我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我昂望着正月的夜空,星空浩瀚,星星点点,屋顶的正上空有一颗最大最亮的星,到夏天时它会跑到偏西南方向去。记得有本书上说,诗人徐志摩即使在明朗的夏夜,如果不借助近视眼镜他是看不见天上的星星的。或由于朦胧与遥远不可及,恰给了诗人赋予星星和夜空丰富的想象。好像生活中难琢磨、不明晰的事物才能带给人们更多想象的余地。想象是人类心灵飞翔的翅膀,我们每个人都应有这一对神奇的翅膀,甘苦多变的生活才会变得浪漫多彩起来!
在这么个暖暖的春节,我想象有一场突然而来的雪,我期望她绵延无边的白,能够再次覆盖我的童年我的村庄。我期望的雪,期望她再次压弯我童年的竹林,我会从雪竹下一次次哈腰走过,提着水桶走近老井,拂开井沿的积雪,然后抓紧绳索,一寸寸把水桶放入井下。打水之时,我低头看见井底,有一种雾白的氤氲之气袅袅腾升,仙境般美妙。恍惚中,在雪天里往门楣上贴春联的那个少年是谁?那个在雪地里踩着红纸屑滚雪球堆雪人的又是谁?
这时,村子里不时有人放着烟花,炸开的烟花因着太阳光的照射少了许多昔日的绚烂与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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